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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相公,我其实不明白,在朝堂当中,许多人都选择是或否,为什么你偏偏选择或呢?”

“竟然被你发现了。”

晏殊摸著鬍鬚。

他不想结党,也不想捲入宫廷斗爭。

当年真宗皇帝拿他当亲儿子看,临死前想要交代他一些事。

晏殊都听了遗言,但是没有去做。

因为他知道,就算做了,也无济於事。

反倒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先帝对於大娘娘还是太偏爱了,至少朝廷那些老臣也全都个个有心思,他不想帮,也帮不了。

“十二郎,我当年入仕之前就经歷了党派斗爭,那个时候以寇准为首的北人疯狂的贬低我等南人。”

“同样南人也组成了团体与之对抗,並且他们拿到了科举卷子提前给我做,好让我保险些。”

“但我那个时候傲,觉得不著作弊也能成功,反倒会成为他的把柄。”

“所以我才在真宗皇帝面前说做过类似的,请求再出新的题目,证明我自己无需这种手段也能成功。”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同为朝廷为官,为什么因为地域之爭,就要划分党派相互攻击背后使绊子,而不是把思都放在治理国家身上?”

“家同为宋,什么南北的,契丹人才是北呢。”

“后来我才发现到底是年轻,自己想的著实是简单了。”

“以至於现在养成这种不结党,就孤家寡人个的臣子模样。”

听著晏殊谈露心声,北人歧视南人。

宋煊只能说是歷史遗留问题。

待到今后改革出现的时候,那党派之爭会变得更加严重。

“晏相公,其实做个孤臣也好。”

宋煊轻微頜首:

“至少不会像吕夷简那样,好不容易给手下人铺路,结果他们一个个的都意气用事。”

“破坏了大局,让他们在中枢的力量出现了损失。”

晏殊轻笑声:“你以为光吕夷简这样吗?”

“也是。”

宋煊轻微頷首。

其实他也是这样的结党行为,只不过更为隱秘。

或者说宋煊的这些十二党人目前人微言轻。

还没有陆续登上歷史舞台,挥斥方遒呢。

晏殊说完就瞥了宋煊一眼,有些话用不著明说。

就宋煊这个应天书院出身,又是连中三元的状元郎,甚至为人急公好义,好交朋友。

今后他在朝中的朋党绝对不在少数。

但愿不要成为像寇准那样什么都不顾,先来一手地域歧视。

晏殊细微思索一二,就算自己不承认。

旁人也会认为自己与宋煊结党的。

毕竞他们的生活轨跡以及一些人生交流,是有大量重合的。

尤其宋煊还是被晏殊给点为解元的。

说句师生关係都不为过。

一想到这里,晏殊就忍不住叮嘱道:

“十二郎哎,你已经及冠了,日后定要三思而后行,且不可再鲁莽行事。”

“那必然。”宋煊连连点头:

“我都当爹了,如何能不沉稳呢?”

“嗯,倒也在理。”

晏殊觉得宋煊比以往稳当多了。

別看长个人样子似的,又是状元郎,可就喜欢用拳头说话。

“你可是取字了?”

“倒是还没有確定,只不过心中有点想法,比如宋铁拳之类的。”

“好。”

“什么?””別逗你,我笑了。“

晏殊仔细想了想:“煊者,温暖也。”

“郎,你不如取字温暖,就叫宋温暖。”

“如此,也能向別人表达己的沉稳友善的一面。”

晏殊摸著鬍鬚:“还能时刻让自己谨记送温暖,而不是送拳头。””晏相公所言极对。“

宋煊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正所谓杀人放宋铁拳,万人敬仰宋温暖。”

“什么宋铁拳?”晏殊眼睛都瞪大了:

“你不会真想给自己取字拳头吧!”

“粗俗!”

“我呸。”

“亏的你还是连中三元的状元郎呢。”

“传出去北边那些蛮夷都得嘲笑你。”

宋煊哼笑一声:

“晏相公,谁敢笑我,那我就送他们铁拳尝尝!”

“你,你,你!“

晏殊指著宋煊半天没说出话来。

宋思思听著哈哈大笑,一旁拍著巴掌说宋拳头,宋拳头。

最终还是说看在你女儿的面子上,不想当面批评你。

你都把你女儿都教育到歪路上去了。

晏殊与宋煊属於亦师亦友,他自是会担心宋煊真的在朝堂上打人,这种事他又不是没干过。

咱们文官士大夫平日里自然应该雅量,展现士人的优雅气质。

如何能跟市井当中的泼皮无赖一样的做派呢?

晏殊年轻的时候,对於那些前辈所谓的要磨练磨练你的话,嗤之以鼻。

等他到了这个位置上,发现前人之言还是有著一定的道理的。

就宋煊那个惫懒的性子,觉得考范祥那种连中三尾就十分满足了。

要不是自己磨一磨,激起了他的內心斗志,他如何能本著连中三元的目標而努力?

別看连中三尾更不容易考取,可真到事情上,无论是上官还是皇帝都对连中三元的更加寄予厚望,將来能登堂拜相。

范祥那种只能被当作“吉祥物”带在身边,想要对他委以重任,还要考虑其能力是否够强。

要不然就该是范祥在东京城赤县为官,宋煊去陕西路等边境线上当知县去了。

“晏相公,我方才乃是戏言尔。“

“呵呵。”

晏殊对宋煊的话嗤之以鼻,骗骗別人也就罢了,还想骗我。

他自是了解宋煊喜欢说真话,而且还借著玩笑之意说真话。

宋十二分明就是想要取字宋铁拳!

晏殊也懒得再纠结,直接说以后就叫你宋温暖了。

搞什么铁拳,粗俗!

“温暖啊,你对官家要做之事,是如何想的?”

“我自是支持官家的想法。”

宋煊在一旁削著苹果皮:

“从去岁开始,也不知道什么缘故,大娘娘就不让官家接触奏疏等政务,也不让他观政,甚至还有接赵允让入宫的风声传出来。“

“官家表明己的孝,那也是正常的操作。”

“什么,竟然有此事!”

晏殊瞧著宋煊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女儿,又拿起一个来:“我倒是没有听说过。”

“你当然没听说过啊,一直在外面忙碌。”

宋煊嘖嘖两声:

“我也不知道大娘娘怎么想的,难不成她真想废立皇帝吗?”

“那她没那个胆子。”

晏殊说完之后,又有些丧气。

毕竟官家不是她的亲生儿子。

谁知道这个女人到如今是怎么想的?

莫不是她真的想要效仿武周旧事!

“她要是真敢这么,干就好了。“

宋煊咬了下苹果,顺手把刀子递给晏殊。

晏殊有些茫然的接过刀子:“你想干什么?”

“晏相公,吃苹果自己削皮啊,我削的有点累了。”

宋煊嘿嘿笑了两声。

晏殊拿起苹果,他总觉得宋煊这个递刀子的时机不是很贴切,可能是自己想的有点多了。

“你打算要掺和一脚吗?”

“家娘俩之间的事,我个外掺和个屁啊。”

宋煊咽下苹果悠悠的道:

“官家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听著配合唄,还能严厉指责他,让他干出不孝的事吗?”

“不孝之事?”

晏殊摇摇头。

他也是陪太子读书多年,了解如今官家的性子。

官家根本就不可能干出狠辣之事,想要效仿玄武门之变,想都不要想。

只不过真到了要废立皇帝那一步,不知道会不会激发出他这个帝王之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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