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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李严不杀犯上诸將校,那么不论如何,李严拥兵自重、犯上作乱的罪名必將坐实,无人再敢为李严辩护,其人必斩无疑。

但不论事实如何,都毫无疑问地再一次向两川四境之人证明了,这位大汉天子的威仪不可触犯。

毕竟,就连都督江州、东州派系之首的李严都已倒下,其他东州士人还能如何?

更要紧的是,李严有罪,但李严没死。

这便让江州军区,乃至所有曾唯李严马首是瞻的东州士人彻底变得被动起来,再无生事之野心。

李严若是死了,部分因不得重用而有怨的东州士人或许还会义愤,还会团结,还会造谣生事。

但李严活著,非但活著,还在天子面前极尽表忠之能事。

如此,曾经的东州士人便开始惶惶不可终日,开始作鸟兽散。

东州派士人中,法正先逝,孟达叛魏,李严倒下,吴懿、吴班早已是天子之人。

东州之士至此群龙无首,再也没有一个能撑起大旗的人。

而江州军区非李严派系之人,无不相聚尽欢,大讚朝廷仁德。

须知,治理天下是要用人的。

而围绕在李严周围的那些东州流寓士人,还有依附在这些士人之下的大大小小的豪强墨吏们,於人才极度匱乏的大汉而言不可或缺。

在大汉尽取关中、半取陇右后,这些有治政能力之人的重要性便更加凸显。

不用他们,就真的没人用了。

难道用那些更加贪鄙的豪强?

而倘若朝廷以强硬的態度,直接处置李严,那么会有许许多多的人会成为惊弓之鸟。

他们能做什么?

他们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李严影响力最大的三巴之地,乃汉賨杂居,民风彪悍,前些年某位东州士人徙他郡治郡,结果本郡賨人开始聚眾作乱,州郡不能平定。

朝廷遣使往说,賨人耆老德高望重者向朝廷诚恳地开出了条件:

『我族蛮夷也,非欲作乱,而是前府君仁德,后来者无德,若不还我等府君,百賨诸部便心不能平,恐乱不能止。』

最后朝廷无奈,让那名东州士人宗族內有才有德者继太守之任。

誒,结果賨人之乱立平。

不是说不还前府君便不收手?

事实上,还是各种利益的相护纠缠与绑定。

这便是大汉在三巴之地、南中之地的政治生態了。

以强硬手段直接平乱不是不可。

但朝廷要计较,是换个太守的成本更低,还是以武平乱的成本更低?

结果不言而喻。

而现在天子留李严一命,既凸显了天子之仁德,显天子不愿轻罪託孤之臣,以伤先帝之明。

而由李严亲自监斩大逆之人,既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也令李严自废武功,人心不附,自此以后,无有敢与李严交通者。

隨著天子亲自坐镇江州,召见江州诸將,收拢军心,把本就並非铁桶一块的江州再次分化瓦解,江州军区內诸郡县长吏弹劾李严的奏表已如雪崩一般涌至江州。

更有数十人联名上书,歷数李严在军州之罪状,希望天子莫要被豺狼蒙蔽圣心,当诛之无疑。

天子留中不发。

又数日,李严卸下江州都督、前將军印綬,与寥寥亲朋於江州玄武门码头默然相別,奉妻母幼弱,乘上逆流入京的舟船,就任新职。

而李严之子李丰,暂领江州左都护之职,统万人都护军州。

曾任巴西太守的荡寇將军阎芝,自汉中前线赶至江州,任江州右都护,统军万人,与左都护李丰並护军州。

不日,李严部下谋逆,李严卸江州都督之任的消息,先李严一步回到了成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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