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
说罢,曹睿不顾两人的惊异目光,看向杨暨又问:“如此说来,是吕虔让你任命的了?”
杨暨咬牙道:“吕虔信中只是说,王祥之才之能,足以任一大郡。”
曹睿又问:“那你就将河南尹这般点了?若朕不看,仆射们不提,是不是就这样应了?”
杨暨沉默几瞬,随即跪地俯身拜倒:“臣有罪!请陛下治臣之罪!”
“抬起头来!”曹睿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杨暨:“你只让朕治你之罪,却不说为何?抬起头来,朕替你说!”
杨暨抬起了头,但眼神看向地面,并不敢与皇帝对视。
曹睿道:“你父杨恪曾驻徐州日久,与吕虔结好。吕虔的推荐你不得不重视,是也不是?”
“是。”杨暨沉声应道。
曹睿又说:“你历来为大魏选官,只看才能不看出身。朝中总有人将你比作昔日的毛玠、崔琰,称你薄待士人,日久必定遭祸,是也不是?”
“是。”杨暨又回应了一声,头低的愈加深了。
曹睿叹道:“几件事情赶到一起了,王祥即将选官、却在洛中有如此声名,你担心若不与他一美职,恐再被人指责,畏惧流言,是也不是?”
被皇帝连连问了三问,杨暨再也抵挡不住,叩首道:“臣有罪,请陛下罢臣之职,以谢天下!”
“谢什么天下!你该谢朕!”曹睿盯着杨暨说:“朕让你为朕掌管吏部,你就是这样掌管的?”
杨暨不说话了,只是俯身不语。
曹睿长叹一声,起身向前走去,亲自扶起了杨暨:“朕只是恨你不能坚守立场!罚俸一年以示警戒!”
杨暨呆住了。
他从未见过陛下生过这么大的气,可即使动怒如此,却也只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并未真正严惩。
曹睿道:“朕并非让你做个郅都、张汤一般的酷吏,只是命你给朕把好吏部的官职,替朕守好这道门。”
“你是不知朕的心意吗?不是不知道,就是心存侥幸,以为朕不会深究这一人。”
“朕今日就告诉你,朕不仅会深究,而且还会废除各州刺史举茂才之权,还会罢了吕虔的官。吕虔是朕的刺史,还是徐州士人世家的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