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琬闻言犹豫了起来:“禀丞相,此事在属下看来颇为复杂,一时也不知如何与丞相解释……”
诸葛亮道:“公琰但说无妨。”
蒋琬抿嘴答道:“言及攻魏一事,孙权应承得十分痛快,就好似他本人与魏逆没有这个亲事一般。”“可属下从多处得知,每逢年节,孙权与曹睿二人都有书信互致、礼物递送,有了一丝秦晋之感。”
诸葛亮洞若观火,淡淡说道:“孙权本性就是两面三刀之人,对待军国事是这样,对待这件事也是这样。”
“如本相所料不差,孙权对那曹睿的恭顺之态,恐是为了给孙氏留条后路罢了。”
费祎坐在对面愤懑的出言说道:“天下哪有这么多后路可言!孙权与魏逆婉转求善,可曹氏又怎会饶他!”
诸葛亮感慨道:“孙权在摇摆,大汉也不能让他摇摆。他愿意攻襄阳就攻襄阳吧。”
“公琰,你从成都前来,陛下对此事又有何言语?”
虽然蜀汉朝中在处理政事上,素来习惯性的存在对刘禅本人意见的忽视,即使诸葛亮也是一般。
但这种涉及助盟友孙权称帝的大事,还是不得不考虑刘禅的感受。
蒋琬抬眼看向诸葛亮:“陛下倒没说什么,只与属下说由丞相做主即可。”
“但属下第二日启程从成都来白水之时,却听闻陛下在太庙里独自坐了一整夜。”
诸葛亮双眼微微泛红,深吸一口气、仰头看向上方,强行抑制住了眼眶里的泪意:“未能将先帝基业守住,是我之过也!”
蒋琬与费祎二人赶忙劝说,将诸葛亮安抚了下来。
其实诸葛亮与蒋琬、费祎二人,对当下的汉室,心中情感是截然不同的。
诸葛亮在刘备困苦之时投效,殚精竭虑不敢停歇,经坎坷方有一方基业。
而蒋琬、费祎,更像是效忠汉室的传统士人一般。若要问他二人为何要忠于汉室,他们会回答这是人臣本分、天理纲常,却远没有诸葛亮这般的深厚情谊。
也难以苛求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