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让公振来的?”
“是费司马之语。”卫臻答。
曹真停了几瞬,轻声叹道:“公威随我二十年,他这是怕我死在此处啊。”
卫臻问道:“大将军怕死吗?”
曹真语气平静:“为国而死,当然不怕。”
卫臻道:“那大将军拖在此处,就算为国尽忠了吗?”
曹真胸膛微微起伏,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轻声回应道:“公振,我近日头颅四周胀痛难忍,头痛时眼睛发亮不能视物,双耳也有说不清的嗡响,属实艰难。”
卫臻细细看着曹真的面孔,依旧圆胖而多须髯,但却有着肉眼可见的虚弱之感。
“大将军,不打这一仗不行吗?稍稍退却不好么?”
曹真咬牙说道:“公振,你不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不懂?”卫臻一阵苦笑。
曹真道:“公振,陛下登基才四年,征蜀、征吴、征辽东、巡视幽并,辛苦如此,这都是为了什么?你在朝中辛苦,我在陇右辛苦,都是为了什么?”
“我当然知道审时度势的道理。但过去二十年间,就是审时度势的太多了,与吴蜀二国反复交战进退不休,才能使吴蜀绝望。”
“绝望?”卫臻皱着眉头看向曹真:“大将军是如何说出‘绝望’二字的?”
曹真反问:“公振不读史的吗?”
卫臻沉默以对。
曹真缓了一会儿,又积攒了些气力,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