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匠。”潘瑾稳了稳心神,开口说道:“回徐公的话,根据汉时将作监的记载来看,河东铜矿确实比益州、扬州、荆州等处铜矿开采略难些。至于人手,人越多定是越好的,尤其是具体到采掘铜矿的人手上。寻常冶炼的工序,以及砍伐木材、制作木炭都能靠周边州郡的徭役来完成……”
“我知晓了。”徐庶没有放任潘瑾的长篇大论,而是继续说道:
“第二项要问的事情,单单拿河东一郡的铜官来说,如今不是只有三千人吗?若是朝廷发派给你一万人用来挖矿,你该如何管理?”
潘瑾有些愣住了。
他从未想到过,自己被叫过来会是问这种话题。在他被裴徽带着、从各工场日常巡视的路上朝官署走过来时,却还以为皇帝遣侍中来,是要问什么盔甲、弓弩之类的,甚至还将近来出产的数字都在心中默记了几遍。
朝廷这是真要大肆炼铜了?
还增加一万个掘矿之人?
潘瑾小心应了一句:“徐公,恕在下多说几句。在下来到这将作监中当值也有二十余年了,各处铁官、铜官没说全部去过,也去过绝大多数。可以这样说,采矿掘矿乃是这天下最苦的差事!矿坑稍深一些便不见天日,不仅要烧矿、用水激发使其崩裂,还要努力凿出、背负出来。”
“徐公,寻常百姓断然做不得此事!”
徐庶与裴潜对视了一眼,不留痕迹的编了一句瞎话来:
“朝廷今年用兵大胜,在战场之上获了许多俘虏,或是可用在铜官之中。”
裴潜只觉无语,但并未揭穿。裴徽不知内情,也不动声色。
潘瑾愣了愣神:“既是战俘,那此事便容易了。拿矿换饭食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