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逊本人,正悠悠然的从夷水更上游些的位置随在乐綝部身后而来。
三万水军分为两路埋伏,加上一座空空如也的夷道城,这只不过是陆逊的一招闲棋而已。守株待兔般等了数日,竟真有吴国水军从上游而来撞上了!
船帆影影绰绰,魏国船只比吴船大上许多,江面上延绵不断,宛如一座城墙般横压过来,霎时间,已经上岸的五千余吴军士卒已然丧胆,纷纷朝着身后船只逃去。吴船忙着接敌迎战,哪里有空顾得上惊慌逃命的同袍?
只是由于大魏船队的到来,这两万吴国水军就完全丧了胆气。倒也不能责怪他们,这数月之间,谁还不知往日那个虎踞数州的大吴已经苟延残喘了呢?这些扬州、荆州出身的士卒,又有哪一个不思乡呢?
西陵是什么荒僻地方?
投了魏国,起码能保全性命回家种田!
随着乐綝和夏侯威两部横冲直撞般蛮横的突入吴军船队之中,吴国水军仓促的防守一触即溃,纷纷朝着魏国水军请求投降,只有六十余艘原本处于最后端的吴船见形势急转直下,匆忙调转船舵朝着上游逃去。
……
“战绩清点出来了吗?”陆逊轻声问道。
“大王稍待,属下这就快好了。”王濬整理着各部发来的报告,又计算了些许,这才开口回禀:“禀大王,俘获大小吴船两百五十余艘,投降之吴兵应超一万四千人,另外吴军主将步骘也一并在战斗中被夏侯将军所部擒获。夏侯将军称,在步骘知晓主将为大王后,一直喊着要见大王。”
“他要见本王?”陆逊叉腰站着,沉默片刻,而后叹了一声:“让夏侯威将步子山带来。多年未见了,今日重逢不知会是何场景。”
“属下明白了。”王濬轻声点头。
夏侯威是个识趣的,将步骘的全身捆缚早已松开,由两名亲信军士押运到了陆逊的座舟之上。
“子山兄,别来无恙乎?”陆逊拱手问道。
为了见步骘,陆逊特意换下了自己王爵袍服,而是换上了寻常的文士服,半点表现身份的物件都没有带。
步骘上下打量了陆逊许久,轻笑一声:“许久不见,伯言风采依旧,倒是我垂垂老矣。今日重逢,不知我该怎么称呼伯言。是唤你为陆将军、还是唤你为陈仓王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