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轻声应道:“还是以字称呼我吧,你唤我伯言,我唤你子山兄。不然我称你为淮王殿下还是司空更好?”
步骘笑笑,并不言语,神态颇为磊落。
陆逊道:“子山兄,吴国已然灭亡,天命在魏不可动摇。多余之话我不多说,只求子山兄考虑一二。若子山兄肯降,我愿担保子山兄高官爵禄不失!”
“容我思量几日。”步骘的表情满是轻松,如同取下了身上背负已久的沉重砖石一般,随口问道:“听说伯言娶了公主?曹氏女子可还贤惠?”
陆逊捋须大笑:“贤惠二字对公主可用不上,当论容貌。”
“极为美丽?”步骘笑道。
“那是自然。”陆逊点头。
步骘又问:“伯言,昔日你家遭难,我当时正在西陵,虽上书极力劝阻,但先帝执意要流放交州,我也终究无法……”
“无妨。”陆逊稍稍抬手,止住了步骘的言语:“吕定公已经承诺将我家人送还,倒是不劳子山兄担忧了。”
步骘轻叹一声:“那是极好,久别重逢,人间无有更圆满之事了。”
陆逊认真端详着步骘的面孔,随即说道:“子山兄或许不知,你长子步协在武昌归顺大魏后得封关内侯,被枢密院点了二千石官职,被派到了营州都监武周处做了校尉,现在应当在上任的路上了。你次子步阐以献江陵之功封为亭侯,被留在了行在,任吏部的尚书郎。”
“你族中之人也尽数被允许迁回原籍,有子弟一人点了县令。且步夫人现居于洛阳,步夫人长女为昭仪、次女为美人,并不失宠。”
“子山兄,大魏对你步氏之厚待如此。子山兄还是不要多虑,事已至此不值得陪葬孙氏,就此降了吧。”
步骘缓缓点头:“伯言,我可否明日再给你答复?”
“好,子山兄请便。”陆逊并不作疑。
亥时二刻,陆逊正在码头旁的楼船上熟睡之时,王濬慌慌张张的沿着木梯跑上楼来,陆逊先是被响声惊醒,在发觉是王濬后急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