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次,他脸上的笑意却收了一些,道:「有机会,但要争取。」
刘树义眉毛一挑。
离开长安之前,杜如晦给自己暗示,此行若做的好,便有机会冲击四品侍郎之位,而自己此次邢州之行,收获明显比杜如晦原本预料的要好很多。
按理说,应当十拿九稳才对。
可杜如晦,这次却还是说有机会,而且后面还加了一个「要争取」,这听起来,似乎比离开前所谓的有机会,还要难上一些。
他心思百转,道:「难道出了什幺岔子?」
杜如晦没有卖关子,他直接点头,沉声道:「这就是我为何要在你入宫之前,等你的原因。」
刘树义一听,忙拱手:「请杜公解惑。」
杜如晦看着他,直接道:「在你去邢州的这段时间,有人去争侍郎的位子。」
「有人要截胡!?」
刘树义心头一跳,道:「谁?」
「梁州刺史窦谦。」
「梁州刺史窦谦?」刘树义并不识得此人,原身也没有此人的记忆。
杜如晦介绍道:「窦谦乃窦琮之子,窦琮是谁你应该知道,他跟随太上皇参加晋阳起兵,立了许多功劳,且在武德年间,分别跟随陛下和息王征战过王世充与刘黑闼,功勋很大。」
「只可惜他英年早逝,武德五年便病逝,后其子被太上皇重用。」
「目前乃是四品梁州刺史,风评不差,政绩也很出色,能力十分强。」
如此说来,岂不就是开国功勋之后?
而且官职品级,远超杜构等人————
再加上能力出色,评价极好————
刘树义不由感到一些压力。
他不解道:「梁州刺史乃四品重臣,侍郎也是四品,品级上并无提升,且刑部的权柄再高,也不如在地方上实权重,更自在吧?他为何放着地方大臣不做,要来刑部?」
杜如晦双眼深沉的看着刘树义,沉声道:「他说父亲的坟在长安,家中长辈也多在长安,在外漂泊已经许久,一年也回不了一次长安为父亲扫墓、为母亲尽孝,故此他想回到长安,在母亲膝前孝敬。」
刘树义皱了下眉:「为父亲扫墓————这个理由有些可笑,就算家在长安,也没见谁一年扫几次墓,他每年都有一次来长安述职的机会,扫墓足够了。」
「至于所谓的孝顺,他既然如此关心自己娘亲,那这些年为何不把母亲接到身旁照顾?这个理由明显说不通。」
杜如晦端起水杯,看着车窗外迅速向后掠去的街道,缓缓道:「可笑不可笑,说不说得通没关系,重要的是这个理由合情合理,功勋之后第一次向陛下提出请求,陛下不能不考虑。」
「而且窦谦并非要品级晋升,他只是想平调罢了,以他的出身和这些年的经历与成绩————调回长安这个要求,说实话,不算过分。」
刘树义也确实挑不出什幺毛病,他问道:「陛下同意了?」
杜如晦晃了晃水杯:「若是同意了,我又何必说你仍有机会?」
刘树义闻言,顿时琢磨出一些深层次的意味,他试探道:「这个窦谦想回来的真正原因,有问题?还是说————」
他咳嗽了一声,觉得自己有点脸大,道:「陛下觉得,刑部侍郎的位子,更适合我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