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刘员外郎救下我后,我便一直跟着刘员外郎查案,别说与人结仇了,我和过去交好的友人,都没时间见面。」
杜构面露疑惑:「如此说来,你未曾与任何人结怨,既如此,凶手为何要如此算计陷害你?」
「难道……」
他猜测道:「是你父亲得罪了谁,凶手将仇恨,放在了你的身上?」
「这……」赵锋摇了摇头:「阿耶只让我好好读书,并未与我说过太多他的事,所以我也不确定,他是否得罪过谁。」
杜构眉宇蹙着,赵锋的回答,根本无法缩小凶手的范围。
刘树义见状,笑道:「杜寺丞莫要心急,我们还没有搜寻线索,或许等我们找完线索,一切真相,就自己浮出水面了。」
杜构深吸一口气,点头道:「刘员外郎说的是,是我有些太心急了。」
现在他们不仅是自己在查案,秦无恙肯定也不会坐以待毙,而秦无恙掌握的线索比他们更多,杜构也是怕秦无恙抢了先,故此有些焦急。
但他也清楚,急是没有任何用处的,饭要一口一口吃,案子也是要脚踏实地一点一点查。
他稳住心神,与刘树义一起,仔细观察正堂。
正堂面积不大,装饰简单,没有多余的家具,具体情况一眼便能看清。
墙壁上挂着一幅画和一幅字,画与字的落款皆是徐熙自己。
字画下面,是四张小桌和三个矮凳。
除此之外,正堂内再无其他家具。
「三个矮凳?」
忽然,刘树义来到这些桌凳旁。
他依次从这些桌凳前走过,眼眸不由眯了一下。
「刘员外郎,哪里有不对劲吗?」陆阳元见刘树义神色有异,不禁问道。
「少了一个矮凳。」
刘树义摸了摸下巴:「是本就缺少,还是……被谁给拿走藏起来了?」
「藏起来?」
陆阳元一怔:「谁藏这破矮凳干什幺?」
刘树义摇了摇头,道:「先找找,看看其他房间,或者院子里,是否有什幺地方,多了一个矮凳。」
听到刘树义的话,赵锋当即向陆阳元道:「陆校尉,你把我放下,去找找吧,刘员外郎既然要找,肯定对案子有用。」
陆阳元不是墨迹的性子,闻言当即小心的让赵锋坐在矮凳上,之后便迅速向外走去。
杜构与刘树义对视了一眼,也跟着快步走出正堂。
陆阳元与杜构去了其他房间,刘树义则站在正堂门口,向院子看去。
「徐熙有强迫症,绝对受不了矮凳与桌子的数量无法对应,而且正堂是门面,招待客人的地方,矮凳缺少一个,也有损徐家形象,所以矮凳缺少一个,极大概率是凶手所为。」
「若真凶手藏起来的,他会藏在什幺地方,才能确保不被我们轻易发现?」
「其他房间?」
「不行,来查案的人,不可能放过其他房间,如果多了一个矮凳,或者矮凳上有什幺问题,不可能发现不了。」
「或者,带出徐宅?」
「可拿着一个矮凳逃离,并不方便……」
「那幺……」
刘树义视线在院子里一寸寸扫过,因落雪的原因,地面白茫茫一片,再加上光线不明,他很难看清院子的全貌。
但这时,他不知道想到了什幺,忽然转身,径直向之前瞥过的堆放在墙边的木柴走去。
来到这堆四四方方,有如尺子丈量的木柴前,刘树义视线在上面仔细扫过。
「嗯?」
刘树义眸光一闪。
只见这堆木柴的最上方,被雪覆盖的地方,有几块木柴,较其他木柴凸出。
虽然只长了一点,可因其他木柴长短完全一致,所以仔细观察下,还是十分明显。
他心中有了猜测,直接伸手,拂去上面的落雪,而后将这几块木柴拿起,目光向上看去……
「刘员外郎,没有啊!」
这时,陆阳元的声音响起:「我找过了所有房间,其他房间虽然也有矮凳,但与正堂的矮凳样式不同,我没有找到类似的矮凳。」
杜构也从一个房间走出:「我也没有找到。」
「无妨。」
听着两人的话,刘树义却是一笑,道:「我找到了。」
正堂内。
杜构和陆阳元看着刘树义组装那被劈成六块的矮凳,脸上都有着愕然之色。
陆阳元忍不住道:「竟然把矮凳给劈成了木柴,还堆放在那些木柴里,这谁能想到啊?」
刘树义笑道:「其实还是比较明显的,只是我们夜晚来此,光线也不好,所以较难发现,若是白天的话,我想只要用心去找,迟早能找到。」
陆阳元撇嘴道:「秦无恙他们肯定就没找到,否则也不至于还留在木柴堆里。」
杜构和赵锋也都赞同的点着头。
刘树义笑了笑,他一锤子落下,将矮凳的最后一根钉子钉好,道:「好了,复原了。」
众人闻言,连忙向矮凳看去。
然后……他们就发现,矮凳上方,竟然有着一个十分明显的血脚印!
「脚印?还是血脚印!」
陆阳元吃惊道:「我没看错吧?」
杜构眸光闪烁:「这就是矮凳被藏起来的原因?」
刘树义看了一眼脚印,又低头看了一眼地面上已经冻结的成片血迹,眯了下眼睛,忽然转头向赵锋道:「赵令史,把你鞋子借我一只。」
赵锋愣了一下,但他没有任何迟疑,当即脱下了一只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