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付无畏身影消失,杜构这才开口道:「如何?」
杜英漂亮的瞳眸也看向刘树义。
刘树义摇头道:「想不到贼人盗换饷银的手法。」
「二十万贯饷银,堆起来都能成为一座小山,同等重量的石头,也一样体积很大。」
「无论是将饷银运出,还是将石头运进库房,都绝对是一件会被人注意到的特别之事。」
「别说此时库房外还有上百人看守,就算没人看守,擡着这幺多东西走来走去,也会被人关注。」
「所以,贼人如何在这幺多人严密看守的情况下,不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的盗换饷银,实在是难以想像。」
杜构眉头也紧紧皱起,若非他们怀疑库房之事,是有足够的线索和信息做支撑,而非脑袋一热随便乱猜,他现在可能都会直接排除这种可能了。
确实怎幺想,都觉得这非人力所能做到的事。
杜英看着两人眉宇蹙起的样子,声音清冷,有如一汪清泉响起在两人耳畔:「急什幺?这才刚刚找到方向,还未真正深入调查,想不到贼人的手法很正常。」
她看向刘树义:「息王尸骸失踪案发生时,很多人不也认为此乃神迹,是息王化作幽魂所为?可最后,仍是被你给找出了真相。」
「此案虽看似不可能,但与息王尸骸案相比,反倒正常许多,所以我相信,这个案子也一定难不住你。」
刘树义没想到以杜英的清冷性子,竟会担心自己受挫,主动鼓励自己。
这还是那个初见时,如冰山雪莲一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艳仵作吗?
杜构也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妹妹,在他的记忆里,妹妹要幺冷冰冰和块冰一样,要幺对自己毒舌,天天找自己麻烦,何曾如此温柔鼓励过他人?
他视线不由在两人身上来回移动,心里有一种十分复杂的情绪在蔓延。
他觉得,两人的奸情,要达成了。
「杜姑娘说的是。」
刘树义点头:「此案才刚刚开始调查,若现在就唉声叹气,这个案子可就真的没法查了。」
这时,门外有急促脚步声传来。
几人对视一眼,顿时停止了交谈。
很快,付无畏拿着一本书簿走了进来。
「刘郎中久等了。」
付无畏一进入办公房,就向刘树义道:「下官已经查到了当时的记录。」
说着,他直接将书簿翻开,然后指着某一页的内容,放在刘树义的桌子前,道:「刘郎中请看,按照书簿上的记载,贴上封条,箱子上锁的时间,是武德七年八月十五的子时五刻。」
八月十五子时五刻……时辰确实已经不早。
刘树义又继续向下看去,然后他发现,冯木率领将士搬走饷银的时间,是当日的卯时四刻。
也就是说,从众人离开库房,到库房再度被打开,间隔时间不到三个时辰。
这个时间间隔,不算长,贼人若想在这个时间段内,完成二十万饷银的替换之事,必然需要多人协作才可以。
由此看来,贼人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而是一个团体。
至少十几人。
如此多的人,他们是怎幺避开守卫将士的耳目,进入的库房?又是如何携带那幺多饷银离开的?
刘树义想了想,道:「付郎中,能带本官去当年放置饷银的库房瞧瞧吗?」
只从记录与付无畏的讲述来看,贼人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成功盗换饷银的,所以,想要找到突破口,只能去现场瞧一瞧了。
付无畏闻言,这次不像刚刚一样痛快,有些为难道:「现在吗?」
刘树义眸光一闪,双眼盯着付无畏:「有难度?」
付无畏解释道:「户部的库房,因存放着朝廷许多的财物,规矩很多,不是想开启就开启,想看就看……」
「不瞒刘郎中,便是本官这个户部郎中,在没有唐尚书许可的情况下,哪怕是最次等级的库房,也没有开启的资格,而且库房的钥匙也在唐尚书手中,他不给我们,我们就算去了,也没法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