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道:「难道杨万里和其夫人之间,有什幺秘密?」
刘树义摇了摇头:「也许有某种秘密,也许只是过于喜欢……」
「走吧。」
说着,刘树义直接向杨氏走去:「该去和死者家属好好聊一聊了。」
…………
刘树义一靠近杨氏,便听到杨氏那控制不住的哽咽声,同时闻到了一股很明显的味道。
这味道不是女子常用的水粉,也不是豪门贵族家里的薰香,而是寺庙道观里最常见的香火味。
给刘树义的感觉,就好似眼前的女子不是大官的夫人,而是尼姑庵里常伴香炉的尼姑。
「杨夫人。」
李新春向杨氏介绍道:「这位是刑部刘郎中,他经验丰富,断案如神,有他来调查杨大夫的案子,相信肯定很快就能查明真相,找出真凶,为杨大夫报仇。」
听到李新春的话,杨氏这才擡起头,她看向刘树义,白皙的脸庞此刻更显苍白,泪珠从脸颊滑落,眼睛已经哭肿,风一吹,就好似能将她那盈盈一握的腰折断一般。
她在婢女的搀扶下,就要向刘树义行礼:「妾身见过刘郎中,素闻刘郎中神探之名,刘郎中定要为老爷报仇啊。」
杨氏因为过度悲伤,嗓音有些沙哑,但仍能感受到其文静的气质。
「杨夫人不必多礼。」
刘树义双手虚擡了下,道:「本官身为刑部官员,遇到任何凶杀之案都不能不管,更别说还是同僚之案。」
杨氏连连点头。
刘树义看着泪流不止的妇人,直接进入正题:「为了尽快揪出凶手,我们就不耽搁时间了,杨夫人,不知你最后一次见到杨大夫是在何时?」
杨氏一边用手绢抹着眼泪,一边柔弱道:「昨日傍晚,大概酉时左右。」
「老爷原本如往日一样在家休息,这时,门房找到了老爷,说有人给老爷送来了一份请帖,老爷收到请帖后,便直接起身,说他要出去一趟,结果这一去,便是一夜未归。」
「妾身以为老爷是在友人那里住下了,可谁知……」
杨氏视线下意识向树下的白布看去,当她看到杨万里那扭曲狰狞的头颅后,全身都不由一抖,本就苍白的脸庞越发惨白,她连忙收回视线,神情更加悲痛:「谁知再有老爷的消息,便是老爷出事了。」
「昨日酉时……」
刘树义沉思,杨万里被分尸抛尸是在宵禁之后,酉时到宵禁,还有段时间,不知杨万里是从杨府离开后就直接来到了安善坊,还是先与谁见过后,结束返回时,因某种原因主动或被动来到了这里。
他继续道:「可知是谁给杨大夫送的请帖?」
杨氏摇头:「杨家家规严格,与老爷有关的东西,不经老爷允许,任何人不许乱碰,所以请帖的内容只有老爷一人看到。」
「有无问过你家门房,给你家老爷送请帖之人,他是否见过?」
杨氏道:「李县令问过妾身后,命人去唤他了。」
刘树义闻言,看向李新春,李新春点了点头:「算算时间,他应该也快到了。」
话音刚落,就有衙役翻身下马,道:「李县令,杨府门房带到。」
刘树义与李新春对视一眼,迅速看去。
便见来人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他身高较矮,跟在高大的衙役身旁,头顶都不到衙役的肩膀。
「小人见过李县令。」门房连忙向李新春行礼。
李新春威严道:「刑部刘郎中要问你问题,如实回答,但凡敢有半个字隐瞒,本官定不饶你!」
男子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连忙道:「小人见过刘郎中,刘郎中尽管询问,小人一定知无不答。」
刘树义微微颔首,直接道:「给你家老爷送请帖之人,你可认识?」
「不认识。」门房摇头:「小人从未见过他。」
「说说他的样貌特征。」
门房回忆了一下,道:「这人三十左右的样子,很是瘦弱,穿着粗布麻衣,衣服上还有补丁,看起来很是贫穷。」
「他的长相……很普通,小人记忆不是太深,但若是再见到他,小人一定能认出来。」
穿着粗布麻衣,衣服上还有补丁?
刘树义与李新春、丁奉分别对视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一抹狐疑。
一般情况下,递请帖之人,都是主人的仆从。
而仆从代表主人的颜面,虽然不能穿的花里胡哨,或者过于富贵,但至少也该如眼前的门房一样,衣服规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