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一些民生工程已经动工,就等上面人拨钱。
要是猛地取消了政策,他们可就骑虎难下。
「朝令夕改?」
江昭不解:「下半年财政预算才出没多久吧?意思是没有经过内阁的批覆,杜大人就传下去了政令?」
此言一出,几位内阁大学士相继回首望去。
为了起到传播名声的效果,上头的人提前传下去政令,并不稀奇。
但是,既然做了某些事情,就得承担这些事情被抖到朝堂上的后果。
但凡杜希敢说一个「是」字,便是漠视了内阁的威严。
说到底,你怎幺敢保证政令一定能通过内阁呢?
杜系心头一沉。
进退两难,骑虎难下。
要是不同意淮南东路的人从福建路抢钱,起码得给个说法。
而且,重要性要不低于赈灾百万黎民。
反之,要是真的同意了挪款,政令早就传了下去。
这一来,他们在福建路的威望无疑会受到相当大的打击。
「政令要经内阁审批,自是没有传下去。」
杜系心头微沉,辩解道:「不过,预算早已定下,要是可肆意的从工部要走钱财,置户部预算于何地?」
「是啊!」
班列中下,一五品官员附和道:「江大人,户部主管财政,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天灾人祸,难以预料,遇到了也实在是没办法。蔡大人说的赈济之法,实为上佳,不妨试上一试。」
不出意外,这是福建路的官员。
甚是面生,估摸着是方才擢升上来的人。
江昭淡淡瞥了过去。
五品,也想插手紫袍之争?
「你是?」江昭淡淡问道。
「下官礼部郎中王陶。」那人四十岁左右,拱了拱手。
江昭擡了擡眉。
四十岁的正五品京官,起码得是个庶吉士出身,算是非常有机会成就三品紫袍的人。
估摸着二三十岁考上的庶吉士,一路畅通无阻,甚至跳过几级。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说得真好啊!」
「那依你之见,户部为何不预留一些余钱,以应对急事?」江昭挖坑道。
「预留之策,自古有之。」
擢升入京为官,甚至是上了朝堂,王陶甚是兴奋,举手投足间不乏自信,意气风发:「户部为六部之一,自是有预留之策。」
江昭眼前一亮,诱导道:「既是有预留,那为何不能用于赈灾?」
话音一落,户部尚书蔡襄面色微变,就要出言阻拦。
可惜,已经来不及。
「预留须得用于禘袷应急.」
「咳咳!」
一声重重咳嗽,让王陶猛地一震,手脚发凉。
完蛋!
「禘袷?」
江昭厉声大喝,声音猛的激越起来:「依户部的意思,为了禘袷祭祀,竟是将我大周朝耗得山穷水尽了不成?」
「禘袷祭祀,什幺时候竟是成了尔等奸佞无能之辈的推脱之词?」
「莫非——」
江昭望向几人,一一扫视:「蔡大人、杜大人、王大人,早就心存不满?」
「特意推三阻四,不准赈灾,就是为了向官家暗示禘袷祭祀耗费过重?」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