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打搅了,若那孽子还有得罪之处,定然改日来登门致歉。
居正还有些事情,先行告辞。”
张溶满脸忧虑地说道:“叔大也别太过急躁,此事既已发生,便只能从长计议,那张士元”
想了想,他反倒担心起张居正来。
“教训孩子很是凶险,不可气坏了身子,多加小心一些。”
他这个外人,提醒张居正小心自己的儿子,实在是有些荒诞不经了。
张居正一刻也不肯多待,跟张溶告辞之后,出门便坐上了马车,一路疾驰前往西山方向。
西山千户所。
说是千户所,实际更加像是张允修的办公地点,可以说是整个西山工坊的中枢地带,诸多规划和处置办法,皆是由这里发往西山各个工坊。
今日,千户所里头异常热闹,倒不是抓捕了人犯,而是有一群官员勋贵,特地着急忙慌地前来拜访张允修。
“张同知,我等听闻传言,说是这西山工坊危机重重,特别是西山下有水脉,开矿井绝非易事啊!”
千户所大堂内,吏部侍郎杨巍紧紧皱起眉头,面露苦涩的询问说道。
“是啊是啊!”
坐在他旁边的,乃是成国公朱应桢,显然他们都是被张允修忽悠的“受害者”。
他面露急切地说道。
“士元呐!你可万万不能坑骗哥哥我,我成国公府前前后后,包括那仁民医馆,可是整整六七万两银子。”
在场的,还有吏部侍郎许国,他脸上颇为不好意思,看向张允修说道。
“张同知,非是咱们不信任于你,不过大家伙的身家性命,各个都深陷其中,如今外头群情汹汹,所有人心里更是没底。”
许国乃是代表徽商群体来的。
比起其他人,许国加上徽商,更加是把全部身家赌上了,将近二十万两银子。
可他这一路在西山探查,发现张允修简直是“奢靡无度”。
不就是一群流民么?竟然给如此好的待遇!
甚至连京城许多百姓,都对于西山工人羡艳不已,如今已然蠢蠢欲动,都想要来西山做工。
百姓们是高兴了,可富商权贵们快要愁死了,那些白的银子,这样出去,便犹如丢进水里一般,如何让他们不着急?
张允修端坐在堂上,甚至都没有解释的意思,他颇为奇怪地说道。
“诸位在说什么?从前契书上可写得明明白白,乙方既为入股方,唯享有本契约所定之收益权,不涉工厂日常经营管理事务”
他轻轻呷了一口茶,毫不客气地说道。
“凡是我工坊内,经营之决策、人员任黜、生产调度等诸般事宜,乙方都是无权置喙的。
相关条款,尔等全然忘记了?”
换个人,面对这几位的“兴师问罪”,怕早就是好酒好菜招待着。
可张允修偏偏不给他们面子,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这”杨巍扭头看了看同伴一眼,竟不知说什么好了。
可许国那个气啊!
他不比杨巍和朱应桢,早与张允修打过交道,许国这是第一次领教,张允修这小子的性格和招数。
他饶是不敢拍桌子,可还是不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