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张爱卿的意思是这朕非但没有亏银子,反倒是大赚特赚?”
张学颜觉得皇帝有些粗鄙,身为天下共主,如何能够动辄言利呢?
他想了想解释说道:“近年来,江陵公推行一条鞭法,为的就是肃清吏治,增添朝廷岁入,想来若西山之法行之有效,必然也能依靠着煤矿,增添不少收入。
不过此事非是尽善尽美,朝堂获利了,百姓获利了,自然有人亏损。
天下经营煤矿之商贾士绅,还有往日兜售煤块之商贾,怕是要赔个干净。”
万历皇帝却不管这些,他继续询问说道。
“你便说说,朕赚银子了没?西山赚银子了没?”
张学颜还是不愿直接说,他颇有些忧虑地说道。
“陛下,臣想来这天下士绅商贾,诸多以煤矿牟利,这京城内近来更有人囤积藕煤以图牟取暴利。
此番账目一出,这些人亏得倾家荡产,想必定然会惹出事端来。”
万历皇帝有些不耐烦了,他一拍桌子说道。
“莫要说这些没用的。”
冯保站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他也提醒说道。
“陛下,慈宁宫有言,以京城百姓生活安定为要。”
两个人都在明里暗里的告诉皇帝,此事干系到慈宁宫还有晋商呢,陛下你真的不好好想想么?
“莫要聒噪!”
皇帝却满不在乎的样子,他眼睛里头有些赤红,瞪着张学颜说道。
“你便说朕能够赚到多少银子,本月能赚到多少银子,往后又能赚到多少?”
张学颜无奈,皇帝都这样说了,他便也只好思虑一番,如实回答说道。
“如今藕煤市价约莫六十文的样子,可几百万斤藕煤售卖出去,终归是有所降低的,不过也可售卖至北直隶各地,乃至于南直隶各地,都是有所销路的。
微臣想来约莫能够有个二十万两银子吧?扣除掉成本与分红,陛下能有个十万两银子,这是一个月的进项。”
又想了想,张学颜谨慎分析说道。
“至于今后,西山工坊之收入,这便要让张同知来算算了,微臣想来既然西山藕煤产量增加,想必张同知已然寻到解决渗水的法子。
依照他的描述来看,这西山工坊之产量,怕是没有达到极限。”
“嘶——”
万历皇帝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再次询问对方。
“你是说朕非但没有亏银子,反倒一个月还赚了将近十万两!今后还有增长的可能?”
张学颜点头说道:“臣万万不敢欺瞒于陛下。”
他甚至还少估算了一些收入,因为就户部的计算来看,这十日里面,市面上至少凭空出现了整整两百万斤的藕煤。
这两百万斤藕煤断然不会是晋商群体所发,他们再傻,也不会一口气抛出两百万斤藕煤砸盘,那样无异于自掘坟墓了。
基本上就是张士元这小子在使坏!
要知道,两百万斤藕煤可不是以二十文的基本价格售卖,而是以整整八十文的价格。
就算有所波动,一来一去之间,张允修起码多赚取了十万两银子的差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