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溶神色变得复杂起来,他口口声声说着支持变革,可却对底下勋贵们协助清流的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尝不是存了侥幸心理。
这会儿被张允修给点破了,倒是有些羞愧。
张允修则是很不客气地说道:“世伯,非是小侄多嘴,这全天下士绅商贾皆可反对新政改革,独独勋贵不能,尔等与国同休,难道不知道这般道理么?”
“这”
张溶竟一时间有些没底气了。
正如张允修所说,他们这群国公爷、侯爷、伯爷,各个皆是与国同休。
皇帝和张居正推行改革,短期内看似折损了他们的利益,实际上也是维持了他们的富贵。
毕竟改朝换代之后,你还能当上这个国公爷么?
大明朝的兴衰乃是跟他们息息相关的。
相反,那些清流官员就完全不同了,大明朝就算是亡了,他们照样也能“另投明主”,只不过是换个皇帝罢了。
一下子明白了其中症结,张溶重重叹了一口气,他近来额头上的皱纹越发深刻,腰板也不再如从前那般直了。
“老夫实在是老咯~觉得实力不济,若是在从前,怎会让这些小辈不受管束?”
他似有些惆怅的样子,十分诚恳对张允修说道。
“士元所说乃肺腑之言,老夫会意了,今后就算是豁出去这条老命,也定然让这群小崽子齐心协力。
我大明朝之新政必然推行!这开海之策也必然达成!”
张溶的眼神开始变得坚定起来,这些日子以来,开海之利早已经通过朝议,还有报纸深入人心了。
人人皆知开海之利,可却没有人敢更进一步,归根结底还是受着江南士族的影响。
张允修则是悠悠然说道:“朝堂之上的事情,不一定要在朝堂解决,解决了朝堂之外的影响,也同样能够事半功倍。”
此言一出,让张溶惊讶莫名,他嘴唇张了张,最终还是无奈叹息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