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争论算是暂时平息。
然而,坐在一旁的赵南星却是自嘲着笑道。
“说到底,吾等在此纸上谈兵,可终究是不能落到实处。
却不知张先生于这江南有什么安排,这几日思来想去,实在叫人揪心。”
连日来,京城内外波折不断,市面上粮价、布价又连连上涨。
那些往日里心存怨念的士绅商贾,这回倒像是疯魔了一般,非要将物价抬高,给张允修找麻烦。
几人皆是心怀经世济民之志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恨无力插手。
王衡却显得异常乐观,自西山拍卖会以来,他是见过对方手段的,思量一番说道。
“想来也是能够化险为夷的,那期货之理与经济之道,颇为精深奥妙,不像是表面上看来那么简单。”
顾宪成发出一阵感慨:“经济之道,我倒是也有涉猎,可惜天分不高.”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很是郑重其事的说道。
“我有意去西山培文书院兼职教学,听闻那里皆是西山平民百姓之孩童,正缺一些教书先生。”
顾宪成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变得格外坚定:“此天下大变局之时,我辈读书人不应成日高谈阔论,要如吾师所说一般,脚踏实地,以实践去检验真理。
若能入西山书院,正好可探究一番书中至理究竟如何落地。”
在他看来,要验证书本里的道理是真是假,再没有比西山书院更合适的地方了。
况且去那里还有一层好处——“传道授业解惑”本就是儒家本分,以此为由接触新学,便能少些士林中的闲言碎语。
毕竟哪怕张允修再被斥为离经叛道,为孩童讲学这件事,任谁也挑不出错处。
“此乃良策!”赵南星听得眼睛一亮,不由得有些激动,连连称赞道,“去西山做一介夫子,与百姓孩童朝夕相处,亲眼看看西山的一草一木,正合我穷研真理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