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意料的,京城的天气好转了不少,天空中久违高高挂起好几天太阳。
京城百姓们得了空,终于能够走上街头晒晒太阳,即便是啃着几个冻硬的馒头,今岁也比往年要好太多。
至少今岁城中,不再如往年一般饿殍遍地,五城兵马司运输尸体的推车,也不再似从前那般人满为患。
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之中,甚至还残留着不少节日的氛围,趁着天气好转,集市里头人满为患,或是购置家中口粮,或是采购布匹,亦或是取暖的藕煤。
一处藕煤摊子上,来了名身穿白衣的青年人,与周围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大娘,来二十斤藕煤吧。」
齐大娘擡头看向来人,充满褶皱的脸上,不免挤出笑容说道。
「是杨公子啊?你如今还亲自前来购置藕煤?」
杨天成笑着说道:「我不过是小医馆的掌柜,自然是要亲力亲为。」
齐大娘看了看四周,方才压低声音说道。
「你这娃娃,你爹杨神医已然是仁民医馆的首席大夫,多少人求着想要寻他医治,你这孩子倒是隐姓埋名,还在自个经营医馆,倒不如与你爹爹寻个差事,到医馆里头,少吃点苦头,也是前途无量。」
在齐大娘看起来,老子出息儿子沾光,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况且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仁民医馆已然成为了大明医学界执牛耳者。
从前的许多江湖郎中,如今都以挂上仁民医馆的名头为荣,怎幺反倒杨天成还要自立门户。
杨天成笑了笑说道:「医馆有医馆的规矩,照着道理来讲,不用我爹爹关系,我也能进了医馆,不过医馆分科严格,各类规章繁琐。
我自知天赋不济,也没什幺抱负,倒不如在巷弄里头经营医馆,给邻里乡亲提供方便,也显得自在一些。」
「可惜了~可惜了~」
齐大娘发出连连叹息,帮着杨天成将整理出来的藕煤,一摞一摞的搬上推车。
「多谢大娘。」
杨天成连连道谢,嗅到一股子香气,将目光投射过去发现,藕煤摊子旁竟又开设了个馄饨摊子。
齐大娘在一旁笑着解释说道。
「无非是做点小生意,家里靠着这藕煤赚来些银子,再开设个摊子,给来往的脚夫提供些餐食。」
「倒是不错。」杨天成点点头说道。「正巧晚辈也还没用早点,给我和两位兄弟都来上一碗。」
「好说好说。」
齐大娘笑着便去招呼摊子里头的儿子儿媳准备。
正是因为老主顾,齐大娘给几人准备的馄饨要大份不上,里头的馄饨层层迭迭,几乎要溢出碗边。
杨天成倒也不客气,招呼两名医馆的伙计,一同大快朵颐。
吃得满脸潮红,他方才捂着肚子,心满意足地对齐大娘说道。
「说起来,大娘的日子好了不少?」
齐大娘刚刚忙活完,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笑着说道。
「正如公子所言,自打做上这藕煤生意日子是蒸蒸日上,藕煤便宜了,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冬日里也好过。
年末之时,西山搞个促销会,给咱们年货也给解决了,算是过了个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