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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才知道,那马肉全被你掺进伤兵粥锅里。”马皇后笑著摇头,针脚忽然一滯,“前日尚膳监说岭南进贡了龙眼乾,倒让我想起爹逃难前埋在后院的酒瓮。”

朱元璋起身,安慰道:“咱派锦衣卫向南查,活要见人,死……总要给你个坟头烧纸。”

马皇后指尖拂过绣绷上並蒂莲,这样还是父亲当年画在陶碗底的。

那年中元节,父亲蘸著釉料在粗陶碗上描红鲤,却被徵税的胥吏踹翻了画案。

“爹若活著,该有七十了。”她轻嘆一声,“当时他逃难,把仅剩的钱袋给了我,他就只带著他的那把刀。”

可她的记忆里,还是她爹逃难时,不到三十的样子。

这么多年过去,反而越来越清晰。

……

烛影微微晃动,殿外传来珠帘碰撞的脆响。

老太监躬身通报声刚落,太子妃吕氏已牵著朱允炆跨过门槛。

“儿媳携允炆给父皇母后请安。”吕氏屈膝跪拜,指尖虚扶在朱允炆肩头。

五岁孩童恭恭敬敬的跪下,十分板正的磕头:“给皇爷爷,皇奶奶请安。”

朱元璋放下茶盏,终於有了笑容。

马皇后瞥见小孙子藏在袖中的手攥成了团,温声道:“好孩子,到皇爷爷跟前背段书。”

“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眾,而亲仁。'”童声如春溪破冰,朱允炆仰起脸时,额间还沾著方才叩首蹭到的香灰,“皇爷爷,孙儿昨儿新学了《泰伯篇》。”

朱元璋身子向前倾了倾:“且说说'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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