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就像孙儿每日临帖。”朱允炆小脸认真,“王嬤嬤说笔要执正,却不说为何要正,孙儿练著练著自然就明白了。”
马皇后看著丈夫眼角笑纹,嘴角也浮起笑意。
吕氏仍保持著行礼的姿势,面色闪过满意。
“倒是比你爹机灵。”朱元璋突然伸手揉了揉孙儿头顶,“去岁春猎,標儿把《周礼》里的'蒐狩之礼'讲得驴唇不对马嘴。”
吕氏適时道:“允炆抄了十遍《孝经》,说是要供在奉先殿替兄长祈福。”
马皇后缓缓点头,想起前日东宫送来雕著瑞兽的沉香木匣。正是朱雄英生前最爱的把件样式。
她褪下腕间伽楠香珠戴在朱允炆颈间,又想起高烧的雄英也是这样偎在她臂弯。
“母后赏得太贵重了。”吕氏急忙要跪,被马皇后虚扶住手肘。
她朝著朱允炆瞪眼:“允炆,快谢过皇祖母。”
孩童恭敬的叩首,然后从荷包里掏出个油纸包:“这是孙儿省下的糕,皇爷爷批奏摺苦,批奏摺辛苦,该配些甜食。”
朱元璋放声大笑,伸手接过。
马皇后望著儿媳低垂的眉眼,芙蓉石耳坠在玉白颊边轻晃,忽然问道:“允熥夜里可还哭闹?”
“回母后,允熥现下睡前总要抱著兄长旧衣。”吕氏道,“儿媳命人將雄英殿下生前玩具都熏了安神香,昨儿太医诊脉说肝气渐平。”
马皇后满意点头:“多亏了你。”
吕氏欠身:“都是儿媳该做的,母后且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