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领命退下,瞥见主子正凝视北方。
阳光下秦王妃的侧脸如刀削,一滴水珠从她下頜滑落,分不清是河水还是泪痕。
“合撒儿死了?”秦王妃面色凝重,“她是经歷严苛考核的暗探,怎么会被杀?有人杀了她,带走了那个孩子?”
她低声自言自语,看向秦淮河码头方向。
“医馆的小郎中,是不是那个孩子?”她眼中杀机闪过,“不管是不是,得不能让他继续待在京城。”
……
半个时辰后,秦王妃下了画舫,上了马车。
她端坐在紫檀凭几上,腰背挺直如漠北白樺,身姿傲人。
她指尖正摩挲著袖中那柄匕首的纹路,忽听车外传来胡姬卖酒的吴语小调。
“转道济安堂。”她开口时未抬眼,声线似冰面下暗涌的河。
阿兰跪坐在侧:“遵命。”
交代了车夫后,她压低嗓音道:“公主,探马军司新报,后日鸡鸣寺义诊,王氏医馆特意邀了那马郎中。”
秦王妃唇角浮起一丝冷笑:“王氏?当年他们往漠北贩的『药草』,可是贵的很,他们邀请马郎中,是感受到了危险吧?哼,肯定是个阴谋。”
“要派人护著马郎中么?”阿兰抬眼问。
“不必。”秦王妃掀帘望向街角药幌,恰见两个戴斗笠的汉子在济安堂前挑拣药材,“锦衣卫的狗鼻子,比我们快,肯定早就盯上马郎中了。”
阿兰缓缓点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抬眼问:“会不会就是那马郎中杀的合撒儿?”
“他有那份本事吗?”秦王妃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