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济安堂。
灶间飘著当归燉鸡的余香。用过晚膳后,朱英主动去收拾碗筷。
马天像个大爷似的,躺在院子中的竹椅上。
他看著朱英忙碌的背影,嘴角勾起。
好多时候,他感觉朱英有远超他年龄的董事,像个小大人。
“马叔,我去温书了。”少年洗碗后,从袖中抖出本毛边《伤寒杂病论》。
泛黄的麻纸间夹著十几种顏色的绢布书籤,靛蓝標记太阳病篇,茜红区分少阳症候。
马天想起前世医学院的学霸,但那些萤光笔標註的教材远不及眼前这卷手抄本来得震撼。
这孩子也太用功,太自律了。
要是在前世,朱英肯定就是那种“別人家里的孩子”。
半个时辰后,朱英捧著书捲来到药案前。
他指著“辨厥阴病脉证並治”的章页上:“马叔,此处『热深厥亦深』,可否用你说过的『细胞因子风暴』来解释?”
马天手暗暗心惊。
三天前隨口提过的现代医学概念,这孩子竟用来解构张仲景的千年谜题。
这不是救了个宝回来么?这孩子以后,前途无量啊。
“来,我跟你讲讲。”马天接过书。
当讲到“白通汤”的脉象禁忌时,朱英用笔在砚台画出心电图般的波形:“是否像你急救箱里那个会滴滴响的机器?”
马天瞪大眼睛,他从未展示过除颤监护仪的使用。
“你小子行啊,一点就通。”他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