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思恭一拍桌子,老人银髮无风自动:“王郎中可知,假病占诊位,真患者便少一分生机?”
太医院院使的目光如晒药刀刮过王氏父子:“若再拿百姓性命当儿戏,老夫稟报陛下。”
王望连忙道:“戴大人言重了,犬子只是让大家轻鬆一下。”
王观整了整衣领,冷笑:“方才不过试试马郎中的本事。此次义诊事关重大,总不能什么阿猫阿狗都来滥竽充数吧?万一害了百姓性命呢?”
马天目光冷冷:“你特么还费什么话?后面排队的肠痈患者都快疼昏了!”
王观击掌三声。
四个轿夫抬著顶青绸小轿穿过人群,轿帘垂落的竹片碰撞声里,一只繫著红绳的手腕从缝隙伸出。
王观高喝:“此乃御史夫人,请悬丝诊脉!“
马天两指搭上丝线,指腹立刻传来沉弦有力的震颤。
这分明是酗酒男子的脉象!他佯装闭目沉吟,突然翻腕甩出三寸银针。
寒光破空声中,竹帘“哗啦“倒塌,露出个歪嘴斜眼的泼皮,正捂著曲池穴嗷嗷直叫。
“御史夫人好大的喉结啊!“马天一脚踩住泼皮衣摆,“王公子找託儿也不挑个像样的?“
王观“噔噔”后退两步,腰间玉带鉤撞在药柜上。
他脸色由青转白,终於发现自己小看马天了。
那泼皮正是他常去的赌坊看场,昨夜还收了他十两银子。
原本,他以为今天轻鬆打发马天,没想到连连受挫。
“辨脉如神!“戴思恭起身,老院使眼中精光暴涨,“老夫行医六十载,悬丝辨男女者不过三五人!三日后太医院考校,你来吧,通过后可入太医院。”
王望大惊,扑上来拽住老人衣袖:“院使三思!这野郎中身份不明,岂能进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