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侯爷。”他抬高声调,“可否单独一敘?”
陆仲亨瞥了他一眼,满脸不屑:“本侯与你一个郎中有什么可敘的?来人,拿下!”
……
就在这时,朱英提著药包跑到前厅。
少年郎中的麻布衣袖沾满药汁,手里还拿著一本诊断记录。
“侯爷明鑑!”他声音里带著少年人特有的清亮,“这些病患吃了腐烂黄连,才会上吐下泻,我们开的方子都有存档,並无此药。”
诊断记录被他重重拍在诊台上,震起一层浮尘。
泛黄的纸页间夹著三十多张脉案,每张右下角都按著鲜红的手印。
朱英手指点在最上面那张:“王刘氏辰时三刻就诊,脉象弦紧,开的明明是......”
“聒噪!”陆仲亨蟒袍一振。
他看都不看那摞帐册,刀鞘直接扫落案上药碾。
“本侯征战鄱阳湖时,你这黄口小儿还在吃奶!”刀尖挑起少年下巴。
剎那间,陆仲亨面色剧变。
夕阳落在朱英脸上,陆仲亨的刀尖陡然凝滯。
这不是皇长孙吗?
陆仲亨满脸不敢相信,定眼再看,就是皇长孙。
那个总爱在奉天殿角落偷吃蜜饯的孩子,此刻竟活生生站在满室秽物之间!
这怎么可能?
那孩子一个月前病逝了,葬在了钟山啊。
“皇......”陆仲亨差点叫出声,又硬生生咽下。
他想起送葬的那天,自己眼睁睁看著金丝楠木棺槨送入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