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本该长眠地下的面容正在他刀尖前喘息。
朱英猛地抬头。
这个动作让他的面容完全暴露在夕阳下,眉宇间那颗痣清晰可见。
陆仲亨如遭雷击般后退几步。
他迅速镇定,看著朱英冷冷问:“小子,你又是何人?”
“济安堂,朱英。”少年丝毫不见畏缩。
马天闪身挡在他前方,暗卫令牌在袖中若隱若现。
……
他担心陆仲亨会伤害朱英,顾不了那么多,径直走到陆仲亨身前半步。
这让陆仲亨的亲卫们齐齐拉弓,对准了他。
“侯爷,请看这个。”
衣袖翻飞间,一抹乌光倏忽闪现,那是块玄铁令牌。
陆仲亨骇然失色。
他太熟悉这种制式了,那年腊月查抄胡党时,就是握著同样令牌的锦衣卫闯进兵部侍郎府。
那位曾与他共饮的侍郎,三日后便成了詔狱水牢里漂浮的肿胀尸体。
记忆中的惨叫突然在耳畔迴响,他像是闻到詔狱特有的腥臭,那是血水、腐肉和绝望混合的味道。
“侯爷应当认得这个。”马天声音很轻,却让陆仲亨后颈寒毛倒竖。
令牌边缘残留的暗红色痕跡,像极了那些被拷打官员指甲缝里的血痂。
冷汗在陆仲亨额头渗出。
他是大明吉安侯,可如今哪有之前的风光?
这些年,隨著“空印案”和“胡惟庸案”,大批的勛贵被杀,他们这些侯爷当然知道陛下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