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望著父亲龙袍上未化的雪粒,他解下自己的貂裘大擎,却被朱元璋反手披回肩上:“北边比应天冷,你留著用。”
“这朱家的江山,还得靠我们朱家人自己守。”朱棣道。
“你能看到这一层,很好。”朱元璋手指划过虚空,“现在你们兄弟就是咱布下的活棋子。老二在西安盯陇右,老三在太原控河套,你在北平卡著辽东咽喉。知道为什么独独给你三护卫?“
朱棣望向北方:“因为儿臣对面站著纳哈出二十万元军。”
“错!因为老四你最像咱年轻时候!”朱元璋大笑。
朱棣眼中兴奋:“儿臣不会让父皇失望。”
“像你说的,朱家的江山,要朱家人自己来守。”朱元璋握著冰凉的栏杆,“过两年,咱也把老十二放出去,把他扔到荆州去,你母后听了,哭湿了三块帕子。”
朱棣拜道:“父皇,当年你幼时就失去双亲,儿臣们这点苦算什么。”
“混帐东西,拿这个堵老子的嘴?”朱元璋红著眼眶,“知道为什么留你们过年?你母后捨不得你们,以后见一面少一面啊。”
朱棣暗暗鬆口气,笑道:“也好,就让儿臣们好好尽孝心。”
朱元璋望著他,沉声道:“记住,你们兄弟就是大明的第二道长城。若有一天,你大哥需要,
你要做他最锋利的剑。”
“儿臣遵旨。”朱棣拜下。
朱棣看了下天色,道:“父皇,儿臣该去坤寧宫给母后请安了。”
“今日你母后亲自去济安堂了。”朱元璋背著手,“登门拜谢救命之恩。”
朱棣剑眉骤然收紧:“母后乃六宫之主,岂能屈尊拜访民间郎中?“
“老四,你可是对马天不放心?”朱元璋转身凝视儿子。
“儿臣不敢隱瞒。”朱棣道,“锦衣卫那边稟报,此人三月前才出现在应天府。所谓岭南神医,却查不到师承谱系。”
朱元璋一笑:“你家高炽高热不退时,可是他治好的哟。”
“正因如此更需谨慎!”朱棣面色凝重,“若有人以医术为饵,暗藏祸心呢?”
朱元璋缓缓点头:“咱现在是相信马天的,不过,咱也让毛骤查他,既然你回京了,就一起查,你母后更想知道他的来歷。”
“母后?”朱棣疑惑。
朱元璋负手而立:“咱等岭南的消息,到时候就知道了。”
朱棣没有再多问。
“剩下点奏章,咱自己批。”朱元璋挥手,“你早点回去,陪陪你老婆孩子。你小子有福,娶了个好媳妇,妙云操持王府,紧紧有条。”
朱棣嘿嘿一笑:“那也是父皇给儿臣选的媳妇。”
“你不知道,当初高炽感染鼠疫,把咱嚇坏了。”朱元璋满脸后怕,“若是高炽有个闪失,你还不怪咱?”
朱棣扶额:“儿臣不敢。”
“怨气总会有的,你在前方打仗,老子没有照顾好你妻儿。”朱元璋嘆息一声,“这还要感谢马天呢,是他治好你儿子的。”
朱棣点头:“若马天没有坏心,儿臣一家都会感激他。妙云,还想把妙锦许配给他呢。我那老丈人知道了,还不跳脚?宝贝女儿嫁给郎中?”
“郎中怎么了?”朱元璋瞪眼,“他徐达出身好?”
朱棣一头黑线:“父皇,不带你这么抬槓的。”
朱元璋哼一声:“老四,咱看你媳妇,眼光极好,比你小子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