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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宫女惊呼。

“爹~”马皇后朝著南方喊了一声。

“后来寨老说马大哥染的是岭南最毒的『瘴母”毒。”刘秦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埋他的那天,寨子里所有药锄都断了刃,他们说这是药神收徒弟。可马天那孩子,偏说他看见爹背著药篓往北走了。”

马皇后终於崩溃,四十年来第一次像个小姑娘般豪陶大哭:“爹一一”

坤寧宫里的烛火,將老人的回忆照得更亮了几分:“马大嫂是个刚强人。她带著马天住在寨子东头的吊脚楼,白天採药,晚上纺线,十指被蓝靛草染得发紫,却总能把晒乾的紫苏叶扎成漂亮的如意结。”

马皇后坐直了,仔细听著。

“寨老让马天跟著孩子们一起读书,那孩子却总溜到药庐,把他爹留下的医书翻得卷了边。”老人说著突然笑起来,“有天他偷配了一剂止泻散,结果把灶台炸得满天灰,马大嫂抄起竹条追了他半个寨子。最后却抱著他哭,说“你这执性子,跟你爹一模一样”。”

茶烟裊中,刘秦描述起母子俩最平常的黄昏:

马大嫂把晒好的鸡血藤铺在竹蓆上,马天就蹲在旁边捣药。

寨子里的阿婆们常送来醃酸笋,总要念叨句:“马郎中走得太早,好在留了个会闻药香的小鼻子。”

“马天十二岁那年。”刘秦双眼亮起,“后山塌方埋了採药道,是他凭著父亲笔记里画的暗道图,带著被困的採药人绕出鬼门关。那天夜里,我看见马大嫂对著丈夫的牌位又哭又笑,说『你教的孩儿比你胆大”。”

马皇后一边听看,脑海里浮现马天的身影。

刘秦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声音发涩:“今年开春,马大嫂在晒药材时咳了血。那孩子连夜攀上断魂崖采灵芝,膝盖被尖石颳得见了骨。但还是没能留下马大嫂,她走的那晚,跟马天说他还有个姐姐。”

他想起那晚的月色。

马天当时就昏了过去。

刘秦望向南方,像是看见那个背药篓的少年跪在新坟前:“他埋了母亲,把父亲留下的银针包和母亲的纺锤並排供在牌位前。第二天寨子起雾时,有人看见他背著包袱往北走。他跟我说,要出去闯闯,顺便找姐姐。”

马皇后喙陶大哭。

刘秦佝僂的身子不自觉地前倾:“秀英,听说马天也在京城?”

马皇后含泪点头:“在,他还救了我的命!”

刘秦一惊,张开嘴又闭上,最终挤出一声带著笑意的嘆息:“你们姐弟相认了?”

“还没!”马皇后擦乾泪水,“刘叔,你给我们姐弟做个见证吧。”

老人瞬间红了眼眶:“好好好!你爹在天之灵,也定会高兴的。”

“刘叔,我安排你在宫外住下,然后,再一起去找马天。”马皇后招来管事太监,开始安排。

刘秦不断点头:“听秀英的。”

马皇后含泪笑道:“刘叔,当年你也救过我的命,以后啊,我给你养老,你就在京城好好享福。”

“那可太好了。”刘秦大笑,“还有马天那小子,他得跟我一起。那小子走的时候,都没回头看我一眼。”

马皇后微笑道:“以后啊,他不听话,我这个当姐姐的可不饶他。”

黄昏。

朱元璋大步流星地跨过门槛,急急走到马皇后面前。

“妹子,咋样?见到你那故人了吧?”朱元璋的声音里带著急切。

马皇后眼角还是红的:“果真是刘叔。我已经安排他在城南的宅子住下了,那处离济安堂近,

方便马天以后照应他多年的腿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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