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家姐马皇后,你打我撒你打我撒
城北,太白酒楼。
朱棣带著马天来这里,做了个靠窗的位置,要了一桌酒菜。
不过两人端著酒杯,都没动筷子,目光时不时看向对面。
对面就是锦绣轩,那匹“百子图”就是来自这。
“这盘烧鱼快凉透了。”朱棣叩了叩青瓷碗沿,“舅舅你別这么直勾勾的盯著啊,那绣娘周氏要真出现,都会被你嚇跑。”
马天没接话,反而將身子往前倾了倾,
窗外是熙攘的大街,人来人往,唯有锦绣轩门前异常冷清,两个伙计百无聊赖地擦拭著柜檯。
“锦衣卫该把这锦绣轩翻过来了吧?”马天开口问。
朱棣面色阴沉下来:“百子图的丝线批號、绣样底图、甚至染坊来源都查了,偏偏那执针的绣娘周氏,失踪了。”
“所以你们还留著这铺子当摆设?”马天冷哼一声,“若换作我,早把这铺子的门槛拆了,看看底下埋著什么脏东西!”
“锦绣轩的掌柜是个瘤子,三代经营绸缎,帐本清白得能当手纸。”朱棣道,“底下人报上来,除了周氏,其余伙计连百子图是送进皇宫的都不知道。若封了铺子,岂不是告诉暗处的人:咱们摸到线头了?”
马天笑一声:“既如此,派两队暗卫盯著便是,犯得著你我在这喝闷酒?”
朱棣却放下酒杯,身子往前凑了半寸:“暗卫查到,刘安净身前在扬州当织工,与周氏是同乡,还曾在观音庙烧过合婚纸。”
“他们两早认识?”马天一惊。
“不然为何偏偏是他去取那幅百子图?”朱棣缓缓道,“母后染病次日,刘安就『失足”坠井,並里捞出来的尸身,指甲缝里全是淤泥,像是被人按著头灌下去的。若从刘安的旧识查起,总能揪出几个知情人。”
马天点了点头,沉思了下道:“刘安的社会关係是条线,但痘症布才是源头,这痘疹病毒能在衣物上存活数月,所以周氏是关键,找到她,就找到了源头。”
“所以你觉得,问题出在布料处理上?”朱棣问。
马天的眼神锐利如刀:“若想查清楚,得从染坊、丝线来源、甚至绣娘周氏的针法查起。”
朱棣重重頜首:“舅舅说得对。刘安的关係网我来查,你懂医术,去查布料源头。”
“这批採办,是由户部牵头的,是吧?”马天问。
“对,户部为母后生辰献礼。”朱棣疑惑,“但户部並未参与具体採办。”
马天摊摊手:“还是你父皇狡猾啊,给我个户部主事的差事,那我就先从户部开始吧朱棣抿了一口酒道:“户部老尚书吕昶要归养,新尚书曾泰才接手,也是一团乱。”
他向马天大概讲了下户部的情况。
翌日,承天门。
马天一身便服,挤在入朝的官员队列里,目光扫去。
他下意识撇了撇嘴:“特么,班味很重啊。”
以承天门为轴心,六条廊房如臂膀般向东西延伸。
东侧廊房下,吏部衙署的朱门最是气派,这掌管天下文官任免的机构,向来是京官们趋之若鷺的“龙门”。
紧挨著的户部衙署则透著股烟火气,几个扛著帐册的书吏正爭论著漕运数目。
再往东是礼部,门庭相对清雅,几个头戴梁冠的官员正核对祭天仪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