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眼看着民心一点点流失,深知这城墙早就从内部被攻破。
此刻的开城投降,不过是顺应了这不可阻挡的大势而已。
“大帅!不好啦!定南军打过来了!江恒之那个软骨头开城投降了——新玉县……失守了!”
前线的急报如同惊雷,炸响在河江府的督军府之中。
寝室内,那位老当益壮的青州督军陈雄,猛的从几名小妾的玉臂粉腿间挣脱出来。
他赤着上身,胸膛剧烈起伏,睡意与醉意瞬间被这噩耗惊得烟消云散。
“什么?你他妈在说什么!!!!”
他前几日还在与幕僚商议,如何遏制那定南军日渐膨胀的声威,琢磨着是该联合、还是该打压。
万万没想到,自己还在权衡利弊、未动刀兵的时候,对方居然如此不讲规矩,直接打上门来!
年轻人不讲武德!!!!
“陆玄……你好胆!”
陈雄一把推开试图为他披衣的侍妾,双眼中惊怒交加。
新玉县并非普通边城,而是通往他腹心之地的门户。
此城一失,定南军的兵锋,便可长驱直入,直达河江城?
他称霸青州多年,还是头一次被人逼到如此狼狈的境地。
而接下来的半个月,战局呈现出一边倒的崩塌态势。
陈雄眼睁睁看着自己经营多年的地盘如同雪崩一样瓦解。
毗邻新玉县的两个重县,几乎是兵不血刃的相继落入定南军手中。
最让他吐血的是,这两地的百姓竟然自发的成了“带路党”,单是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场面,就屡见不鲜。
面对民心向背冷酷的现实,两县的守城将们心知大势已去。
为了麾下弟兄的性命,也为了自己的前程,纷纷选择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顷刻间,陈雄号称五十万的青州大军土崩瓦解——超过四十万将士调转枪口,成了定南军麾下的新锐。
数万的死忠在抵抗中灰飞烟灭。
最终只剩不足五万残兵,跟随陈雄龟缩在最后的堡垒河江府内,作着困兽之斗。
曾经不可一世的青州王,如今只剩下一座孤城。
“大帅!那陆玄太过邪门,此地不可久留!不如弃城突围,退往京师!”
陈雄麾下那位以望气之术著称的客卿,此刻面色惨白,声音急切。
“京畿之地汇聚历代王朝残存气运,乃是天下龙脉交汇之所,堪称万法不侵!”
“任那陆玄有通天符术,到了那里也必然受到压制!”
“我们尚可凭借着以前留下的根基,东山再起!”
“逃?呵呵……哈哈哈哈!”
陈雄闻言,不禁发出一阵苦涩到极点的惨笑。
他双眼密布血丝,伸手指向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大门外:“本督军也想逃!可你看看这阵势——四面重围,水泄不通!
我们如今已是瓮中之鳖,你告诉我,怎么逃?难道要插上翅膀飞出去吗?”
说完,陈雄颓然坐倒在帅椅上,望着眼前这些平日常被他奉为上宾的奇人异士,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饰的绝望。
这些往日在民间呼风唤雨的高人,在定南军那神秘莫测的符法面前,居然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就在这时,为首那位身着玄黑阴阳法袍的老者,浑浊的眼中猛地闪过一丝精光,
像他急迫的开口:“大帅!您那张前朝玉玺钦封的青州督军文书!快取出来!”
见陈雄愣神,老者激动的解释道:“那前朝文书上有着传国玉玺盖下的朱印,承载着一缕正统江山气运!
此物至刚至正,或可暂时克制定南军的符箓大法,在其的包围圈上撕开一道口子!”
“届时我们集中所有精锐,趁其符箓大法紊乱、军心大乱之际,趁机……突围而出!”
“当真?”
听到此话,陈雄绝望的眼中骤然迸发出骇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