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在一只不体面的、暴躁的老鼠。
「——只要她还要我,她怎幺样都可以。」
一腔低沉的声音,自灵堂阶下传来。
诸人回头看去。
灵堂素白一片中,薛枭那身西山大营的紫蟒官服灼眼得骇人,当朝炙手可热的权臣,自阶下一步步踏上来,袍角掠过石阶,像一蓬无声烧上灵堂的暗火。
薛枭取过三支香,凑近烛火点燃后,擡起轮廓分明的下颌,「呼」地吹熄,单手插至棺椁前,动作过大,其中一支断了头。
断头香不吉利,意味断后。
薛枭随意拂浓净,并不在意地重新插回香炉,转头,却眸色极为认真且恳切地看向山月:「她若想要,我将命给她,都可以。」
疯狗在说什幺呢?
众人想了想,才回过味来:疯狗在回答傅明姜刚刚的诘问!
天.天老爷!
诸人咂舌!
薛枭的意思是,无论他夫人是否为「青凤」派遣的「美人」,只要他夫人愿意,她做什幺都可以!
薛枭后退半步,躬身摊手,作一个「请」的姿势:「灵堂阴寒,久待无益,劳驾夫人回府。」
山月敛裙朝外缓步而去。
薛枭紧随其后,宽肩窄腰,气势极强,看在众人眼中却莫名多了忠诚追随的错觉。
崔玉郎始终立于东北角的香橼摆件后,手紧扣在木桌边缘,力道之大,近乎将皮肉都陷入木屑之中,不过一个顷刻,崔玉郎侧首,身畔的龅牙跛脚李木生,及时跨步而上,只闻主子言简意赅轻言:「.将这个,送到」
他不同意称山月为「薛夫人」。
崔玉郎袖摆一擡,一封四四方方的信笺抹到木生手中:「送到贺姑娘手中。」
李木生紧张,擡头飞快觑了眼那传闻中疯狗大人的背影:「.若,若被薛大人看见.」
崔玉郎神色很淡,语声却狷狂:「只怕他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