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是看看你的意思,你一定要告的话,我也可以死缠着不放。」
晏北说着把带来的案卷递过来。
月棠翻看两眼,说道:「即便是死缠下去,告个连坐,也并不能把穆家连根拔除,没必要费这力气。
「倒不如把穆晁判个重刑。」
晏北好奇:「你怎幺突然想起他来?」
「穆昶这几日格外老实,拿穆晁戳戳他,也许能在月渊的事上找到机会。」
穆昶虽然极可能没有在落水之事上动过手脚,但他仍然害怕月渊活着回来找到月棠,说出那些隐藏的真相,这是明摆的事实。
他和皇帝的关系如今很微妙,不能让他趴着,只有穆家折腾起来,月棠才能看到机会。
「他这几日也在暗中运作,想要给穆晁和梁昭翻案,不过他至今没有找到机会。」晏北掏出帕子擦了擦手上沾着的水渍,然后道:「蒋绍!」
对面院门口站着的蒋绍连忙走过来。
「穆晁梁昭相互勾结,罪不容恕,你去枢密院传话给杨大人,让他去大理寺办理结案。」
蒋绍领命。
月棠想了下,说道:「穆晁按王法判死就行了。梁昭那边,动静闹大点。他是禁军指挥使,掌管着皇城内卫的安全,却勾结外戚,监守自盗,所以最好是在早朝上掰扯掰扯,让沈太后也听听。」
晏北点点头,看向蒋绍:「听到了?」
「属下这就去!」
蒋绍离去。
晏北环视一圈左右,只见附近再也没有人了,便又软下声音:「你这两日,歇息的好吗?
「儿子怪想你的,你看,这是他做的手工。」
他把捎过来的一群四只草编鸭子拿出来。
月棠欣喜浮上眉梢:「阿篱做的?」
「他金爷爷教他做的,孩子说,这是我们一家人。」
「为什幺是四只?」
「是呢,」晏北脸红红的,「我也不知道呢。」
月棠瞅他一眼,眼波温柔,手指擡起,抚向他下巴一侧。
晏北像石头一样定住。
「谁给你刮的胡子?」她看着指尖上一小点血渍。
「高安。」晏北像喝醉了酒,被刮伤的地方也火辣辣的,「不怪他,我出来的急,催他了。」
月棠叹了口气:「下次慢一点。不要急,我总是在这里的。」
晏北心下咚咚狂跳,心里的话脱口而出:「『永远在这里』,那是,永远也不会再让我找不到了吗?」
月棠点头:「永远不会了。」
晏北咽着喉头,此时涌上来的不再是话语,而是激情涌动下的一股腥甜。
他伸开手掌,握住月棠还粘着他血渍的这只手,紧紧贴近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