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如孙铁吾所说.丁岁安太狠了。
陈端姻亲崔氏,在天中郊县千顷不止,其中不知道有多少是崔氏替陈端代持的。
这是大头清单上竟毫无体现。
就算他为西衙分润些浮財、丹药,孙铁吾也不敢装糊涂、帮他遮掩。
太狠了!
“督检有所不知,王府內查抄出大量田契,但地契混乱,產权归属一时难以釐清。此等棘手之事,非我等所能擅断,便打算一併整理清楚,交由殿下裁定,督检以为如何?。”
说罢,两人目光微微一碰,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呵呵,这般甚好,楚县公年纪不大,但处事稳重老成、思虑周祥,不错。”
田產不上清单,便不需经过朝廷经手,说更直白,就是少了朝廷诸公插手和分润的机会。
哪有直接交给他们共同的大老板来得好.
孙铁吾本就抱著这样的打算,方才还在想怎么暗示丁岁安,自然乐见其成。
两人正低声商议著分赃之事,段公公匆匆而来,“楚县公、孙督检。”
“公公有礼。”
丁岁安见礼,段公公面露难色,压低声音道:“方才,小世子向咱家苦苦哀求,言道,郡王薨逝,泉下寂寞,恳请准备府中三位未有子嗣的侧妃、媵妾,以及一些贴身侍奉多年的老僕,自愿殉葬,以全主僕之情,尽侍奉之礼”
孙铁吾闻言,下意识看了眼丁岁安一眼.他大约是知道,丁岁安能在不到两年的时间內从一名小小都头躥升为楚县公,起点便是因为一桩殉葬。
隨后,孙铁吾將目光转向段公公,问道:“公公,不知陛下对此事.可有明示?”
段公公轻轻摇头,答道:“陛下因昨夜之事,悲愤交加,龙体欠安,已无心理政。咱家出宫前,陛下曾口諭,此间一应事务,遇有疑难,可询主持查抄、审理本案的相关人员定夺即可。”
他的目光隨之落在了丁岁安身上。
丁岁安面色平静,道:“段公公、孙督检,如今安平郡王府已被查抄,府內一应人等、財物,按其性质,已非王府私產,而是待核验处置的朝廷公產。若允其殉葬,岂非是以朝廷公產,填殉葬之私慾?此事不可行”
孙铁吾猜到了丁岁安可能会不同意,却没想到,他没说些大而空的『仁、爱』之类,反而以『朝廷公產』堵死了此事的可能。
反倒比仁爱之名更站的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