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且听凭大哥抉择,若果真要动手.
老曹,你是个好人,今后每年的祭日,关某去给你敬酒。
于是乎,张飞不断撺掇,关羽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倒是刘备在帐中踱步两圈,眼底浮现一丝心动,顷刻又消逝。
他闭眸少顷,缓缓睁开,神思再度清明。
刘备缓缓摇了摇头,“不可。
备仁德遍布天下,怀义宣诸九州。
今方降曹,以求容身之所,才抵洛阳,岂能方降复叛,在天子所在,做此小人行径?”
没等刘备说完,张飞就抢着开口。
“可是大哥,咱们这是剿除国贼啊!
若做成此事,天子高兴还来不及呢?”
“三弟,糊涂!
今日你能以国贼之名剿除曹操,焉知来日我等匡扶汉室,不会被那淮南袁术,以同样的名义,斥我等为国贼,派兵剿除?
便真要行此事,也得见过了天子,得了天子诏,再从长计议。”
刘备最后从长计议四字,说的语重心长,可张飞显然没听明白。
在他想来,我糊涂?大哥,你才糊涂。
眼下我等兵强马壮,可一旦入了洛阳城中,满城尽是曹兵,我等只一千人。
攻守易位,岂不是要受制于人,还如何从长计议?
见张飞明显没听明白,边上喝酒的祢衡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三将军,主公说的话,你怎么就听不明白?
从长计议。
国贼曹操,轻视天子,把持朝政,衡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若眼下能杀了他,不用三将军你出谋,衡亲自执剑,早已杀将出去。
可眼下是什么形式?天子脚下,城内皆是曹军,随时支援。
便是城外,曹操也有文聘麾下两万大军为援,一旦我们起兵攻曹,他又岂能坐视?
试问以文聘军阵之严整,三将军可还有把握,一战取曹贼首级?
要知道眼下可是曹营腹心之地,一旦稍有差池,你我之性命不算什么,使主公匡扶汉室之基业毁于一旦,又如何是好?”
祢衡说着,饮了口酒,继续开喷。
“莫说你做不到,便是做到了,取了曹贼首级在此,接下来又该意欲何为?
强攻洛阳,和曹军两败俱伤?
果真如此,岂非遂了淮南那位心意,到时候他以为曹贼报仇之名,率军北上清君侧,三将军又要如何抵挡呢?
眼下洛阳局势不明,天子态度不明,主公名不正言不顺,于一无所知之情形,强杀曹贼。
岂非将匡扶汉室之大业,系于一时一刻之成败?
一旦此计未成,杀曹失败,反而兵败身死,又或者两败俱伤,为袁贼所趁,则汉室如何再兴?社稷何以重光?”
张飞被几句话问的哑口无言,不由气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按军师的道理,难道便要只带千人入城,眼睁睁看着大哥受制于人吗?”
祢衡说着,抚须而笑。
“三将军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