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洛阳又有书信至,操当即接过阅览,只见信封上写着:
【欲医天下之疾,可续汉祚绵延。
司马懿谨拜,丞相亲启!】
操忙拆信观瞧,只见其中言说司马懿自当初奉命入汉中之后,本欲说服张鲁,归顺朝廷,共匡大业。
不曾想这汉中张鲁,不识擡举,竟然野心勃勃,丝毫没把朝廷放在眼里。
近闻袁术、吕布、袁绍等相继称王,张鲁亦自领汉中王,简直夜郎自大,不识天数。
懿屡次阻止无果,几遭张鲁谋害,为图保命,不得已远遁入蜀,号召宗亲刘璋,为国除贼,以彰汉室。
闻听张鲁称汉中王自立,刘璋大怒,益州群臣,亦知张鲁野心,恐其出兵伐蜀,遂许蜀中兵马以驱驰。
故山高路远,远隔蜀地,久不能与主公通信。
近懿汇合益州兵马,几次与张鲁大战于汉中,得胜数次,终得打通交通书信。
不想才闻主公消息,便听南北两封檄文,欲陷主公于死地。
臣怎不辗转反侧,忧思难寐?
今若欲救主公于危难,唯有一策献上。
请主公携天子入蜀!
若得主公与懿两面夹击,则张鲁必死无疑,可尽得汉中之地,以作门户。
而天子入蜀中,刘璋可不战而降!
主公假汉相之名,携天子至尊,亲履蜀地,刘璋既为汉室宗亲,岂不愿为国家出力?
二者,刘璋其人也,胸无大志,守户之犬,只需将朝廷迁至成都,自刘璋及蜀中官员,皆得加官进爵,必无人再逆天子诏令。
三来主公摩下近十万精锐,欲敌南北二袁,艰难险阻,可若入蜀夺权,岂无不胜?
四来,主公入得蜀中,自此山高路远,凭蜀道之难,足以隔岸观火。
而南北二袁,表面兄弟,实则仇怨早结,更无和平相处之可能。
一旦中原无主公作为缓冲,双方大战一触即发。
反观主公稳居蜀地,自可坐观天下局势,顺时变化。
袁绍强则助袁术,袁术盛则帮袁绍,自此天下三分,待时而动。
只等二袁互相消耗,鹬蚌相争之时,携养精蓄锐之蜀兵出祁山,稳扎稳打一步步蚕食二袁地界。
届时主公执天子之名,而收有识之士,则兴复汉室,还于旧都,大事可成,大业可定矣。
有此五者益处,主公今不入蜀,更待何时?
莫要逞一时之气,同二袁消耗朝廷底蕴,且退一步,让出中原,此乃弃一鹿,而使天下共逐之,以杀二袁也!
万望主公以长远为志,以汉室为念,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此信看罢,曹操默然良久,再取出荀或书信观瞧。
只见其上,短短一言。
【明公若有决断,书信至洛阳之日,天子群臣,出洛阳之时!
汉中相会!】
短短一句话,可见荀文若之决断决心。
毕竟就算是自己,一封书信要让天子与群臣尽出洛阳而赴汉中,也绝非易事。
【汉中相会!】
虽只一行一句,几乎已能见到洛阳满街公卿骨,威逼胁迫更胜当年董卓之景。
曹操长叹一声,命人取笔墨来,同样只有一句:
【汉中相会!】
自此,尽管曹操心中已有撤兵之意,但关外袁军虎视眈眈,自不可轻易弃关而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