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鬼话,陈公台你也说得出口?
他现在万分庆幸,自己没有失了方寸,贸贸然来投吕布,否则救不回母亲不说,还被其步步紧逼,利用到死。
心中虽有算计,徐庶面上只故作悲戚。
「庶与刘玄德相交,约定共图王霸之业。
今为母亲私情,不得不背之,玄德不以我为忤,不曾加害,相送十余里,泪不能止。
此恩此情,庶若负之,与白眼狼何异?」
言罢徐庶朝吕布第三次下拜,「离去之时,庶已立誓,今生不为齐王出一谋一策,还望齐王不要为难。
放我等母子相见,今后甘作齐国治下,一乡间老农矣。」
吕布:「???」
不是,你今生不为我出一谋一策,我还留你干嘛?
吕布气坏了,当即涨红了脸,心中已起杀念。
陈宫则不然,他越见徐庶这般说辞,越觉这才合情合理。
却见他眼疾口快,一边用眼神拦下了吕布开口,一边继续做恶人威胁之。
「一生不为我王出一谋一策?甘为一乡间老农?
元直先生倒是打的好算盘,然而你是这般想的,老夫人却不然。
望子成龙,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想来老夫人将先生养育成人,定然也渴望见到先生名满天下,功成名就之日。
还望先生明日为我王建功立业,勿伤老夫人之心。
否则..
」
陈宫话语幽幽,故作阴险小人之态。
「先生也不希望老夫人因为见不到你为我王大破刘军,立不世功业,而失望透顶,郁郁而终吧?」
「你敢?」
陈宫言辞话语间的威胁如此明显,徐庶当即勃然色变。
吕布忙按照此前商量好的计划来作红脸,上来说和,怒斥陈宫曰:「公台,你这说的是什幺话?
布一生行事,光明磊落,岂能作此拿老弱妇孺威胁他人之事?
此事休要再提,元直先生风尘仆仆而来,今当摆宴为他接风洗尘。」
他说着,亲自拉徐庶入席,谓之曰:「母子相见之事,来日方长,先生切莫着急,待布何日灭了那大耳贼,尽取兖州之地,自会放先生与老夫人相见。
请先生放心,在此之前,布定当侍老夫人如侍生母,绝不让她在我处受半分委屈。」
徐庶面上冷色愈盛,只故作一副威逼之下,敢怒不敢言的愤懑之色。
他心底已然发笑,好啊!大破刘军,这可是你们要我去做得。
一切都是你们逼的,一切都是按照你们的意思行事,如此正合我意,怎能让尔等生疑?
自翌日起,徐庶在威逼之下,不得不一点点开始透露刘备军营中的情报。
随着陈宫逼迫越盛,他也只得渐渐为吕布出谋划策,似乎在这一次又一次的逼迫之中,徐庶的底线深浅被越发的试探,乃至于彻底沦为齐军大破刘备的工具。
在这个过程之中,刘备自然也按照徐庶的交代,故意诈败,以保存有生力量为主,一次次后撤逃亡,丢失郡县,但同时也在一步步将齐军引入那最终的陷阱。
另一边,鉴于徐庶这段时间表现良好,齐军几次打败了刘备,追之如丧家之犬。
吕布与陈宫也对徐庶逐渐信任,他们亦知不能逼迫太过的道理,终于在这一日答应放徐庶与他母亲相见。
徐庶遂急往见之,泣拜于堂下。
徐母大惊曰:「汝何故至此耶?」
庶曰:「近事刘皇叔欲兴汉室之业,不想忽闻得母书,又言母亲被吕布挟持,故来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