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可要想清楚了。 虽说这入门练法一次不成,还可来二次。
但这世上九成九的人,嚐过一次此中滋味,就绝不敢再去咽第二次。 “
”少爷这一次若是不成,下次.. 大概更难。 “
傅觉民听着李同毫无感情波动的平淡话语在耳边响起,攀在鼎沿的手指节发白,青筋暴起。 沉默片刻,十指终是一寸寸地松开。
“闭鼎!”
傅觉民哑着嗓子,任由滚烫药液将自己身体一点点淹没,然后从牙缝里挤出命令,“接下来的四天,任我喊破喉咙,任何人不得开鼎!
不然等少爷我出去,非扒了他的皮! “
说完,傅觉民闭上眼睛,索性仰面一躺,整个人完全倒进那黏稠胶浆之中。
练功房内,李同沏了壶茶,老神在在地守在药鼎边。
偶尔抬头,漫不经心地听上一听,那药鼎里传来. 闷钝如困兽的动静。
盛海,华界。
闸北,整个盛海华界最混乱的地区,没有之一。
贩夫走卒、扒手暗娼、兵痞流氓. .. 三教九流俱聚集于此,鱼龙混杂。
此时,一家没有招牌、只在门楣上用红漆涂了“安顺客栈”四个大字的小旅馆里,堂屋里锈迹斑斑的煤球炉烧得正旺,炉子上一把巨大的黑铁水壶正嘶嘶地喷着白汽乱响。
裹着身臃肿旧棉服的旅店老板娘坐在柜台后头,双手拢在黑簸油亮的袖子里,正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突然,单薄的木板门“咣当”一声轻响,冷风卷入,柜台前的女人一个激灵从瞌睡中醒来。 “老板,住店。”
只见门外走进来一男一女。
男的中等左右的身材,穿一身不甚合身的咖色西装,脖子上挂着围巾,帽子压得低低的,只能叫人看见个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