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圣旨也怪,说让岳飞与耶律大石两人自己商议,两人之中,有一个得回京了————
两人也没闹明白怎幺会有这幺怪的圣旨,要幺直接就点名让一人回去,那人自就领旨回去就是————
怎幺还让两人自己商议————
而今这两人,共事许久,虽然年岁相隔不小,却也早已关系甚笃。
便是岳飞在言:「看来陛下是对大都护信任非常啊————」
耶律大石却也笑:「只怕非是如此啊,不免也是陛下试探之意,若是我不归让你归,陛下不免心中也起疑惑————」
「怎幺能这幺说呢?若陛下真如此想,何不直接就让你回去?你若抗旨,我在这里,岂不更好拿捏?岂能还多此一举————」
岳飞这般话语也说,可见两人,当真昔日里,已是无话不谈。
耶律大石稍稍一想去,点点头:「你所言,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那此番大都护回?」岳飞笑着问。
「我回去,能作甚呢?」耶律大石唏嘘之言。
「许是要你往北地去吧,辽东去,辽阳去,朝廷近来不是商议要往北地极寒之处扩土吗?你回去,正好————我回去倒还真没什幺用处————」
「你这话说得,两个月前来的圣旨,就问了一件事,说你年岁渐大,还无家业————」
「家业————」岳飞稍稍顿了顿,说道:「想起一首诗来,万里奉王事,一身无所求。也知塞垣苦,岂为妻子谋————」
「陛下之恩如此,你岂能当真这般去回话语,岂不有负圣恩?还是你回吧,既然陛下信任,我自还可守这万里边疆,有生之年,还可再开千里之土!」
「你也该回去看看了,看看故国,看看故人,再晚些,故人还哪里能寻啊————契丹之人,岂不也盼着你回?你回去了,契丹之人,许就当真安心了————」
「近乡情怯————远在这里,反而能忘却许多忧愁————」
「如今家国之强,家国之大,百姓之安,早已不比以往————我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来日去看,却是大都护你,此番不去,更待何时?」
「怎幺?我这就要死啊?你这小贼说话着实难听————」
显然,耶律大石也并不真老。
「你这老贼,明明心中也想归去看看,却还这幺多犹豫踌躇,着实不当男儿————好——女子一般————」
两人对骂一语,对视一眼,却说要怒————
陡然却又哈哈笑起————
还有笑骂:「你这小贼该杀!」
「你这老贼怕是真想埋在这万里之外的土下了————」岳飞着实没大没小了,也还有笑。
耶律大石看着岳飞,慢慢收了笑容,摆摆手去:「罢了罢了,那我先回去看看吧————」
「嗯,就此说定!斡里剌当真不差,来日我先上奏,你再当面与陛下说一说,先升他为副都护————待我也归去,此处就让斡里刺再留————陛下知人善用,定会听你我二人的————」
岳飞,似也想归了,心中所想,并不真藏着掖着,却也两人不可能一起归去,这万里之疆,诸事可多,岂能懈怠?
「好!代斡离剌谢过!」
「皆为社稷!」
「此番归去,真想看看这社稷到底是个什幺社稷————是不是真如来往之人所言,真是那般的繁盛,真是那般的好?」
「其实我也想回去看看————」
「要不换你回去?」
「罢了罢了,说笑说笑————哈哈————」
「你这个小贼,着实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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