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押送这一队俘虏的人,还要一路上很不耐烦,显得不那么用心。
接着,苏武眼前就出现了一幕,只看一队健硕的俘虏到得小台之前,忽然,听得一声呼喊!
当面就看到本是被串绑起来的十几个人脱队暴起,直往那小台冲去。
一时间,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连苏武都没有反应过来。
当然,苏武也反应过来了,拔刀也起,就往那小台也冲去。
晚了,一切都晚了。
却还听得台子上监军相公大喊:“苏帅救我,苏帅救我!”
满场所有人,不论是军汉,还是百姓,都有些看呆了,呆呆愣愣,只看到那十几个人忽然冲向小台,已然把监军淹没其中。
也看得那苏帅拔刀翻身而上,二话不说,就去砍杀。
还有苏帅高呼:“我来救你!”
苏帅身后,众多军汉皆是反应过来,翻身也上,刀光就起。
那监军相公如何惊恐,自也无人看得到,却也容不得他说第二句话来,有人搂抱着他,有人从后箍住他的脖颈,有人把那被磨得锋利的小铁片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显然,这是要挟持胁迫的模样……
只待这些俘虏汉子把人挟持住了,准备转头来说胁迫之语,却看那苏武冲上来拔刀就杀,无数铁甲汉子更是蜂拥而上,不止一面,三面在围。
苏武在杀人,众多军汉岂能不拔刀?
哪里还容得什么胁迫之语?
一时间,那是血光四溢,砍得人仰马翻。
一个俘虏用汉话来喊:“还不快快住手!”
好似无人听到一般,那当面苏武岂能住手,手起刀落,悍勇非常,已然连连砍翻数人,只管大呼:“快快救人!”
小小台上,已然被铁甲上下都围得满满,军汉们那是奋勇非常,自家相公一马当先,岂不是他们的失职?
十几个俘虏,哪里经得起这么围杀?
“再不住手……”还有呼喊。
只是这呼喊哪里来得及?已然就是电光火石之间,刀已然就到了当面。
那手持锋利小铁片挟持监军之人,牙关一咬,刀就到眼前了,容不得多想,也是无可奈何,手中小铁片便往监军相公脖颈扎去。
罢了,本是想着劫持监军,看看能不能换得自己脱身,换得自家天子脱身,哪里会想到人都挟持住了,还会是这般场面?
换不成了,那临死之前,杀这么一个地位如此显赫之人,一命换一命也是不亏,也好教大宋的天子痛彻心扉,知道党项之人,血性十足,不是那屈膝投降怕死之辈。
念头都在脑海,监军相公脖颈之间血流如注,俘虏汉子自也在乱刀之中倒地而去。
“相公!”一声呼喊。
那监军相公双眼瞪大,自己还抬手去捂脖颈,却是哪里捂得住奔涌出来的鲜血?
监军相公跌坐在刚才就坐着的椅子上,口中呃呃在鸣,双眼惊恐万分,再也挽回不得自己的命来……
苏武叹了口气,其实有些疲乏,他心中所想,终于把这点狗屁倒灶的事情弄完了……
“退下退下,速请郎中来!”苏武摆摆手去。
众多军汉皆往小台而下,郎中来救,救吧……
苏武也下了小台,眼神如狼,扫视来去,有话语:“来人,把当面这一队所有俘虏全部斩杀!”
军汉们如狼似虎去杀人,一时间也杀得血流成河……
杀得许多百姓看都不敢看……
苏武回头去看那小台,小台之上,郎中们早已站定摇头,监军也死得不能再死了,北宋六贼之一,就这么憋屈死了。
场面之上,还有许多西夏旧官,有些人满心担忧,有些人,似也觉得解气……
皇城之内,还有一个人,便是国主李乾顺,他今日到此,是准备给李彦做导游的,他就在门内等候,听得门外之乱,在一彪铁甲簇拥之下出门来看。
这场面,自也清楚。
李乾顺连忙上前来到苏武当面,看着苏武铁青的脸,连忙说道:“苏相公,此……定是这几个俘虏私自行事,万万不可迁怒城中百姓啊!”
苏武点点头来:“国主啊,此事已然不在我了,你现在就启程吧,到得东京,亲自去与天子说项,乞求天子莫要迁怒旁人!”
“好好好,我现在就启程入京!”李乾顺连连点头,已然是忧心忡忡,他这忧心并不作假,李乾顺还真是个爱民之人。
一场盛大的仪式,自也就这么不了了之……
该散的散,该杀的杀,还有一副棺材来装人。
这谁能料得到?一切,都因为俘虏里私藏了一个小铁片,不过食指大小,许是马蹄上掉下来的,许是哪里捡到的刀口崩的刃,哪里想到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干活,接着干活,还要忙碌,搜刮之事,倒也差不多了,准备开拔,却还有一事要做,那就是往河南地与阴山下的党项各部去,带着昔日西夏国主的公文,前去征调马匹。
其实战前西夏人已然征调过一次了,再征调一次,乃至还可征调一些骆驼之类,骆驼得往西边去征,倒也不多。
眼前,苏武几番大胜,战场所获,再加一些征调,已然又得大小之马,八万六千多匹,加上苏武自己有的,已然是十二万余。
几乎就是把西夏搜刮一空,是西夏全部国力了,其中还有一些是小马。
如今得了河南地阴山地,也得漠南不少地,有了牧马之所,养得活。
但眼前,苏武有些急,还待各处去搜罗草料,这般之规模,一天要吃多少东西去?
苏武便是想一想,都直皱眉头。
要出发往大同去,还要做一番准备,三天,其实时间不够,但也可以先出发,步卒先走,骑兵分散各处,还当去党项各部索要草料,保静城内草料也有不少,但那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