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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在这里,被人如此轻视。

这是谁的脸面?

“王相公,那某回去安营扎寨了!”苏武岂能不气,但也知道,不至于,这点小把戏,算不得什么……

与一个死人置气什么?

就看苏武真要转头,城头上终于有了答话:“是燕王当面?”

苏武把头一抬:“是某!”

“你可知罪?”王黼厉声喝问,声音极大,生怕听见的人少了。

“何罪?”苏武言简意赅,他知道王黼要发挥,赶紧的……

“你竟还不知罪,当真愧对天子隆恩,果然就是那抗旨悖逆之徒,是那败坏朝纲之贼,更是那败坏天子与朝廷声誉之人,诸般大罪,竟不自知,而今天子震怒,朝堂激愤,天下哗然,你竟还如此不自知,不忠不孝不义之贼,还不束手就擒!”

王黼话语朗朗,一边说,一边还左右去看,看到左右那些震惊面色,他自又心中快意,不免是那话语,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

有那王禀,在身后不远,已然是扶额摇头在叹……

有那张孝纯,自也是满脸皱在一处,连鼻根都皱成了八字。

还有许多昨日刚到的河北军将,此时皆是不往城外去看,只是低头……昨日见王黼的时候,就知道今日之事,昨日已经震惊够了,今日只有无奈……

城下,已然骂声四起,诸多军将哪个不怒?

“王黼,你个奸贼,竟敢构陷我家大王!”

“奸贼不得好死,只待爷爷寻上你,祖宗十八代都给扬个干干净净!”

“王黼!!我誓杀你全家!”

王黼俯视在看,看的不过就是个无能狂怒罢了,这高墙在眼前,还说什么杀人?飞上来?

话也不假,就是不能飞,若是能飞,不知多少军汉都飞上来要杀王黼了。

只看苏武稍稍抬手去压,便也令行禁止,把吵杂压下去了,便抬头来问:“王相公,是不是我苏武今日不戴罪,不束手就擒,当真几万大军不得归家?”

王黼笑着点头:“你倒是聪慧,正是此理,且也让诸多军将军汉都知,此,汝一人之罪也,只要你一人戴罪,与旁人无碍,既往不咎,功勋依旧,也能各自归家!”

苏武点头:“也罢也罢,听你的就是,待我回头去与诸多军汉交代清楚,就来戴罪!此事,与军将军汉无关,皆是我一人领兵在打,王相公休要为难旁人!”

王黼闻言却是一愣,怎么这么顺利?

一点反抗都没有的吗?

王黼本以为还要对峙一段时间,乃至可能还要打一打,只待苏武无计可施无可奈何了,军中粮草也要见底了,苏武才会认罪伏法……

惊喜也再好不过,王黼立马去说:“你速去就是,到时候一人到得城下来!”

苏武转头去了,王黼大喜,左右去吩咐:“快准备吊篮与绳绑,只待苏武一人而来,把他吊上来绑缚好,看管妥当!”

左右众人,军将许多,并无人真有那得令之语,表情上也奇奇怪怪。

只待王黼把眼神扫到旁处去的时候,便有那嗡嗡之声交头接耳。

“燕王当真大义啊……”

“是啊,燕王之名,从来义薄云天,这般屈辱也能忍受!”

“只怕……”

“怕什么?”

“只怕麾下军将不能忍……”

“这是哪里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你若在他麾下,你能忍?”

这一语,周遭沉默一片!

却不知,王黼环视一圈正在震怒:“怎么?本相之命,竟无人答?”

张孝纯连忙开口:“相公息怒,军令当指名道姓,着实是众人不知谁人好答,下官来答,下官来答就是,吊篮绳绑,好说好说……”

王黼腰背微微后仰,头也往上抬了抬:“速速去办!到时候,少不得你们的功勋!”

从今往后,王黼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乃至也想,权柄当更甚昔日蔡京,眼前这些人,来日只要王相公小指头一抬,那就是受用不尽的前程。

这张孝纯还不错,还真不是苏武党羽,来日许真能重用一二。

城头这边,自是在准备……

苏武回头去,说是交代,便也真交代:“只待城池开了,尔等入了大同,不要拖沓,吴虞侯处还有不少钱,诸部一分,赶紧归家,粮草不够,路上再买,千万不要拖沓,归家之后,安然度日!”

吴用闻言,已然长长在叹,幽幽之语:“唉……只怕归家之后,安然不得啊,大王都失势了,众人清算之日不远矣!”

众多军将早已怒不可遏。

“大王,咱不走大同就是!”刘可世之语。

“大王,换路,往东边去,怎么可能归家不得?”姚平仲之言。

“换什么路,粮草可不多了,哥哥,要我说,咱造梯爬墙,我去先登,今日只管先把那王黼打杀了去!”自是鲁达在说。

“对,把王黼打杀了自在!”荣也道。

苏武左右环视:“尔等真要当逆贼乎?天下人何以能容造反之贼?今日若是如你们之言,是爬墙也好,是换条路也罢,来日岂能不是造反之逆贼?啊?想一想,家中妻儿老小,想一想天下之人?想一想来日?回家去可还有安生日子?也想一想某,某背负个逆贼之名,子孙万代唾弃?此非忠义!”

“大王就是因为忠义,过于忠义,义薄云天,所以才教小人如此欺辱啊,如今小人当道,世道不古,忠义之辈,任人宰割,何以能忍?”刘正彦气得胡子都撒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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