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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上有台阁,以往供游人观江景,而今,自是天子所占。

入那台阁,天子衣着单薄,正站在床边摇着折扇,见种师道来了,自是大喜,连忙上前扶一步,开口说道:“老相公终于是来了呀,来此处,看,快看!”

种师道也往外去看,其实上山之前也看得到,只是没心情看。

此时再看,景色没变,只是视角变高了,也就变得更磅礴了。

哪般之景?

此处龟山,大江对岸就是蛇山,那蛇山之处,有那高楼,种师道是读书的相公,岂能不知那是什么高楼?

李白诗言:故人西辞黄鹤楼,烟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也是唐崔颢之诗言: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所谓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这个汉阳,就是此处,后世武汉三镇之一。

“老相公,此景,大气磅礴,可通古人也,虽然今日是在大江这边,不免看的也是崔颢李白昔日所见之色,岂不妙哉?”

天子心情着实不差,至少此时此刻不差。

种师道点头一语:“老臣闻陛下所言,似也陡然感受到了盛唐风华啊……”

“哈哈……老相公,可惜了,真可惜……”天子忽然又有些失落。

“嗯?”种师道哪里能懂?

天子自顾自说:“若是东京宫城里的诸般颜料皆带来了,此时定当挥毫泼墨,画一天下奇作,如此,赐与老相公,褒奖老相公世代忠义之德!”

种师道愣了愣,摆摆手:“谢陛下恩德,倒也无妨,来日再画也无妨!”

“好,一言为定!”天子拉着种师道的手,轻轻用了一点力气,摇晃了几下。

又道:“此番老相公到了汉阳,小种相公在襄阳,如此,朕无忧也!”

种师道也看旁边有那茶座,便是一语:“陛下可否先让老臣落座?”

便是这老头,实在站不住了,若是当真栽倒,那更不好看。

“坐坐,老相公坐!”天子连忙作请,秦桧也见机,立马上前来扶,他许也知道,老相公怕是站不住了。

自有那女子来看茶,天子也有埋怨:“这般燥热,热茶吃了更是焦躁,冷茶吃了又失味道,不比东京啊……”

种师道只管跟着点头,话语没有。

天子便问正事:“老相公欲如何去战?”

种师道当真也答:“也看陛下如何作想……”

“那自是要胜,朕已然下令,江夏之军,皆过江而来,往汉阳集结,如此,以数倍之军,一战而决,大胜逆贼,且看老相公把决战之处选在哪里!”

天子话语也急,这汉阳,真不是久住之地,那逆贼,更不是能久留之人!

种师道闻言一愣,立马就问:“陛下当真把江夏之兵皆往汉阳调拨来了?”

天子认真点头:“自当如此!怎么了?有何不妥?”

种师道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就一战而决吧……”

“自当大胜!”天子当真信心极大,何也?

就听天子来说:“那苏武,不过一个军汉罢了,他裹挟如此多的军将军汉谋逆造反,其中几人能是真心反朕?朕自问,自登基以来,兢兢业业,只为家国社稷强盛,从来不曾愧对天下之人,眼看汉唐将复,他苏武一介武夫,也敢窥伺神器,岂不知我大宋养士一百余年,天下人心,早已安定。那逆贼以武力裹挟弱小,最近还听闻连东京诸多官员都裹挟在军中同上阵来,可见那逆贼苏武心中是何等惶恐不安,生怕掌控不住,怕也真是人心士气已然到了土崩瓦解的边缘。便也正好,百十万军,一阵打去,且看几人还敢在他身边!且看这逆贼到底落个什么下场……”

种师道听得只管点头:“陛下所言在理。”

一旁还有秦桧,真好似也听得心潮澎湃,一语说来:“陛下圣明!”

天子闻得两言,心中自得而起,大手挥去:“一首诗,酝酿在心,此时喷薄欲出,二位且听:龟蛇对峙大江流,烟锁荆吴万古秋。云鹤影沉天地远,风涛声动荻芦洲。千帆过尽斜阳里,一曲吹残黄鹤楼。欲问仙踪何处觅,萋萋芳草满汀洲。”

诗已咏唱,就看左右。

左是种师道,还没说话,右是秦桧,已然出语:“昔日有传说,说那李白到得黄鹤楼,见崔颢诗题其上,一时自惭形秽,不敢新作。今日陛下此诗,既有吞吐天下之气,也有古往今来之悲,更还有逍遥尘世道心,便是崔颢今日还在,闻陛下之诗,也当自惭形秽,此诗当赋在黄鹤楼上,供万世瞻仰!”

种师道看了看秦桧,点点头:“好诗!”

天子自喜,就看种师道:“那老相公不若取个诗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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