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了人家认个错?
苏武不语,只转头去:「命骑兵速速向前,直去羊苴咩城,命大军继续开拔,不作停留!留得两千兵马在此驻防!」
说着,苏武打马往前,就要入城。
马匹走过杨护身边,杨护忽然起身,便是要去抓苏武的腿,口中还有话语:「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显然,一切也出乎了杨护的意料,他只以为这般一套下来,真能成事。
他行事的准则,岂能不是最符合儒家观念的方式?
怎幺能没有一丝一毫作用呢?
失算了,杨护便也真急了。
只是杨护压根就靠近不了苏武,左右护卫,岂能是吃素的?只管上前来拦来拉拽。
还有呵斥之语:「冲撞天子,死罪!」
杨护动作陡然就停了——
还有苏武之语:「给他一匹马,着他跟着来!」
那边军令也去,休息了一日的骑兵,此时再次轰鸣而起,门洞里鱼贯而入,顺着中央街道,直往西边而去。
街道两侧,不知多少百姓,脸上有那惊慌不定,却也看着与人一般高的北地健马飞奔过街。
显然,他们也不明白,怎幺自家大理国,忽然就与中原上国打起来了——
自有高家人来做工作,把事情前因后果,都要让百姓们知晓,如此,就是人心之经营,来日大理长治久安之基础。
苏武也随即入城而来,把这威楚府的城池好生打量一番,与中原没什幺很大的区别,许就是逼仄一些,街道窄一些,房屋窄一些——
街头上的汉字,更是如出一辙,完全相同。
天子大在过,不知多少百姓呆呆看着,见识多的人,自就知道这是天子来了,见识少的人,今日之后,自也知道自己见过了天子——
苏武高头大马,面色冷冷,虎目凝聚,炯炯有神,便是故意为之,卖相要好,左右军汉,更是要如虎狼,好教人知晓天子之威武威势。
好教左右百姓,看这一眼,就吓得心中发慌。
若是在中原在京东,或者在江南等地,这般场景,苏武也会如此。
大人虎变,在中原如此,不是恐吓何人,而是给百姓一种安心之感,让百姓们知道自家天子是一个威武非常之辈,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这就是一个国家的基本气质的代表。
政治的严肃性,也在其中。
政治,对内对外,一定不能失去严肃性,否则就会有连锁反应,整个国家从上至下,皆无严肃可言,严谨也失,事事轻浮,人人随意,国家之危,说来就来,这是苏武一遍一遍自我审视的事情。
大军就此而过,苏武板着的脸也就可以松一松了。
头前骑兵在奔,一日再去,羊苴咩城还有不少距离。
段和誉已然就入城了,心急火燎之下,先直奔行宫而去,要召人来见,要发号司令。
段和誉疲惫不堪,却也不敢有丝毫拖沓。
那边,赵构住处之中,曹成慌忙也来,急忙禀报:「殿下,许是不好,适才不久,那国主段和誉,只带十几骑,满脸愁容飞奔入城了!」
不用说,赵构在此,那是日日担惊受怕,到处派人盯着看着,风吹草动他都要知,更何况此番大战之事,他更是派人盯得紧紧。
「当真?」赵构屁股一弹,就拉住了曹成的手。
「千真万确,此时此刻,城池周遭,哪里还有马匹可言,一边也来报,一边也有人跟着奔去,进的就是行宫,门口侍卫行礼也称国主。」
曹成严谨非常。
「走!」赵构还来不及惊骇,也来不及慌乱,第一反应,赶紧走,拔腿就走。
不论如何,先走,总是错不了,哪怕事情有误,不是他想的那般,哪怕是大理之军大胜,苏武被打得抱头鼠窜,乃至苏武身死了——那也先走,总错不了。
先走出几十里地去,再看看情况,哪怕再回来,也是无妨。
门口备了马,上马就奔。
四千多兵,本就在城外驻扎,最近赵构也下令准备了,随时可以开拔——
战事,不外乎胜负两样,要幺胜,要幺败,赵构岂能不准备?
那边行宫之内,得令之人飞奔而出,点了人手,去扑赵构,自就扑了个空,左右去问,唯有先去回报,再点人马,再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