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尊处优之段和誉,哪里比得上经历过亡国之事且日日担惊受怕之赵构?
赵构就是那一直惊慌的兔子,段和誉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但凡段和誉出征之前,也往坏处想一想,提前防备一手,赵构也不至于这幺轻易就逃脱而去。
事已至此,段和誉一边派人去追,一边却往佛堂而去。
六铉大师,妙澄大师,此时自也是一脸慌乱,不知如何是好。
只问如何是好?
两位大师竟然瞧着木鱼念起了经文。
段和誉在一旁,竟也跟着在念经文——
行宫佛堂之内,佛祖之金身,那也着实耀眼,诸般长明灯火,每日不知耗费多少油脂。
段和誉,什幺事也做不得了,唯有求个心安,求佛陀保佑。
几番经文念下来,念着念着,也有段和誉之言:「我大理段氏,世代礼佛,大理之国,更是佛家国度,上至我段氏,下至黎明百姓,无不积德行善,无不心怀善念,我大理之高僧,个个佛法高深,此般国度,当是世间仅有,天朝皇帝陛下至此,定也能感受我佛国之气度,当也不会如何苛责!燕军诸多军汉至此,定也能感受到大理百姓之祥和无争,当也不会虐待!」
说完这番话语,段和誉陡然也觉身心一轻,烦恼去了无数,面色也和缓许多,仿佛真有几分高僧大德之模样。
经文继续在念,礼佛之心,自也越发虔诚。
一夜不眠,半日不休,世代礼佛,佛祖有灵。
至于杨护头前交代之事,调拨诸军,发动武装青壮之事,段和誉早已抛之脑后——
许是也知,这些不过是无用功———
许也还是刚才之语,大理佛国,祥和不争——
直到有人来报:「国主,燕军到了城外——」
国主睁开眼睛,一语去说:「无妨,无事,不必惊慌,送出酒食——」
禀报之人,倒也不愣,转头速速就去。
国主这才慢慢从蒲团起身,擡头看了看那高耸的金身大佛,一语:「阿弥陀佛!」
说完,他才转身出门去,他得去迎候天子!
迎候天子之前,段和誉还当做一件事,两位高僧来办,剃度出家。
岂能不也是妙计?
天子总不至于要杀个和尚吧?
无奈也好,自愿也罢,历代段氏之主,出家者,不可胜数,岂不也是家传?
剃度完成,也不穿什幺高僧大德之袈裟,穿个沙弥僧衣,双手合十在前,出宫去,出城门——
城门之外,诸多骑士如狼似虎再看,也都听说大理的国王要出来投降,等着呢——
等来等去,等了个和尚出来,三个和尚——
两个看起来是得道高僧,一个看起来——是个沙弥——
那沙弥还走在前面,两个得道高僧走在后面。
连卢俊义都看得有些一头雾水,那沙弥近前来到他身前,合十躬身,一语说道:「阿弥陀佛,小僧段正严,法号广弘,见过将军!」
是啊,这沙弥竟就是那国主段和誉。
卢俊义有点愣神,这——这算什幺事?
沙弥还有话语:「不知大燕皇帝陛下身在何处?小僧此来拜见天子!」
「天子还未至——」卢俊义答了一语,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也看着那开着的门洞,又看了看当面的光头,问道:「赵构呢?」
卢俊义有点愣神,这——这算什幺事?
沙弥还有话语:「不知大燕皇帝陛下身在何处?小僧此来拜见天子!」
「天子还未至——」卢俊义答了一语,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也看着那开着的门洞,又看了看当面的光头,问道:「赵构呢?」
「蝼蚁有偷生之年,他逃命去也——」段和誉,或者说法弘和尚,岂能不是得道高僧?
卢俊义顿时面色就变,只管一语:「走,入城!」
段和誉淡定非常,躬身一礼,礼送卢俊义入城去,随即他起步就去,往东而去,他自去再迎天子——
许也要用佛法感化一下天子,乃至念经超度那些战阵亡魂,说不得,也为天子消解一下经年厮杀之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