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情泼墨绘製炼狱图谱的画师们,每一幅都和血腥暴力元素沾边。
可里厅涩图验收—放眼安纳歷史,头一份。
克利腾庄园的主办方,派出了一名身著银袍,面具遮面严严实实的鑑赏家入场。
拥挤的贵族们,自觉地让出一条通路。
能被克利腾庄园聘请的鑑赏家,无一例外,均是业內翘楚,是能在外厅裱框的名家。
没人参与里厅命题绘画,唯一的参与者,只要命题匹配,就是最终胜者。
鑑赏家来到画布前,驻足端详,许久无言。
一片寂静中,他用刻意偽装的低沉男声询问。
“技法,风格,有名字吗?”
狱卒哥大大咧咧:“没有,以后想好再命名。”
“是你所创?”
“当然。”
“如此新颖奇妙的技法我看阁下,在人体比例、线条运用上,张力十足,功力不浅,要不是浸淫许久,就是天赋惊人。”
顿了顿,鑑赏家说:“这么优秀的技法,却要用这样的方式成名吗?”
他指向画板:“既然还未署名,那就不要署名了—”
一道身影在鑑赏家面前一晃而过。
狱卒哥抓起炭笔,乾净利落写下了安纳语里的“狱卒”,然后又补了三个方块字,进一步防偽。
鑑赏家喉咙里的气“呼呼”作响。
狱卒哥的操作险些给他一口气锤出胸腔,死过去。
“谢谢提醒,我都忘署名了,现在是正式作品了。”
鑑赏家吐出一口浊气:“年轻人,浪费神赐的天赋,浪费那能勾人心魄的线条可惜。”
“你都说是神赐的天赋了,那我勉为其难受著了,也许我真是神明赐给安纳的礼物呢,为了让你们看到更多更精彩的涩图,我有必要继续努力了。”
“咳咳咳咳咳!”
鑑赏家剧烈咳嗽。
安纳的人算不上保守,但跟狱卒哥能在大庭广眾发癲的惊世骇俗言论相比,他们太淳朴得只能跟小孩坐一桌。
狱卒哥不是有意给这位鑑赏家难堪。
他能听出对方有些许爱才之意,但是,他能怎么答?
跟著安纳的画师们一起虚偽,端著架子摆脸色?
顺坡下,九成就被鑑赏家结束后拉拢,进入他们所谓的圈子里,遵循圈子的规矩拜码头。
既然技法安纳独此一家,那他就是码头!
在天上端著架子的表界画师一堆。
自认里界,甘之如怡的可就他一个。
贵族求涩图还能去表界求?到了最后不都是来找他。
如此大的场合,比起事后吆喝,不如当机立断,广而告之。
从这一刻起,我,狱卒哥,就是安纳里界画师第一人。
是名副其实的涩图大王!
表界画师不画的,他画。
表界画师画的,他也画。
他狱卒哥这,逼画最多!
但凡踏上画匠道路的人,没有人不渴望著名利双收。
在场贵族都明白,今日过后,表界画师的大门,必然对狱卒哥彻底关闭。
那些能在公开场合拋头露面享受的待遇与资源,很难对他一视同仁。
从没见过这样的人,有上进的机会,看到橄欖枝了,硬是接过来,提起膝盖折断。
向內心的欲望宣誓效忠,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