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少杰也瞪大眼睛,好笑又好气地说道:“又来了,虽然不是汉室宗亲,却是汉大臣之后?这应该是攀附吧?!”
一个刘去卑自称汉室宗亲刘进伯之后,现在又冒出来一个没鹿回氏乃汉大臣竇章之后。
搞了半天,匈奴、鲜卑一半都是汉人投奔过去的?!
赵云等人也不好说什么,从蛮夷投奔大汉的人有,但从大汉失陷蛮夷也大有人在,更何况蛮夷掠夺的时候,汉人也经常被掳劫过去。
是不是真的,他们也不敢確信。
不过,最终赵少杰还是选择了接见,然后从此人口中了解了很多鲜卑的事情。
最后,赵少杰答应了放归此人部眾,也下定了诛杀的决心。
“原来拓跋鲜卑现在还只是个小部落啊。步度根不姓拓跋啊!”赵少杰摸著脑袋,感慨一声。
因为残缺的歷史知识,他还以为拓跋部一开始就很厉害,是鲜卑的大部落大势力,但情况完全相反。
拓跋鲜卑如今很小不说,步度根也不是拓跋,而是什么伟大的鲜卑首领檀石槐的后代。
据此人所说,檀石槐曾经占有从倭国到西域的广袤土地,还抓了倭国人给自己效命。
了解之后,赵少杰开始思索,既然鲜卑如此鼎盛过,那肯定得震慑,但一口气杀三万人,这显然太暴虐了,但不杀,又不能放,还留不住,送不去长安,沉吟了一会儿,赵少杰说道:“鲜卑拓跋部,没鹿回部可以释放。屠各匈奴,原属於南匈奴的可以释放,其余的尽数斩杀!”
“喏。”赵云虽然不知道赵少杰为什么要加上一个拓跋部,但也只是依照命令答应。
接下来眾人就开始討论如何杀俘虏,毕竟,人数太多,得有个万全的法子。
“惜哉,若能出强兵数万,足可以討平北方啊!”过后,赵少杰一个人的时候,发出感慨。
现在鲜卑虽然依旧比匈奴、乌桓强盛,但比起檀石槐的鼎盛时期,已经大为衰落,而让赵少杰忌惮的拓跋部还没有发跡,在伟大的鲜卑首领檀石槐死亡之后,鲜卑已经陷入了內乱,代郡西方的原属於鲜卑的部眾,已经自主行事,现在步度根也不算强大,且因为和軻比能的爭斗,还在討好曹魏,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鲜卑、匈奴攻打偏厢车的时候,还挺有韧性的。
如果现在大汉统一,完全可以发兵草原,可惜啊!
而赵少杰选择释放拓跋鲜卑也不是什么好意,而是希望引起鲜卑各部对拓跋鲜卑的征討。
毕竟,大家都出人,最后却只有你部眾回来了,鲜卑各部必然敌视拓跋鲜卑。
现在拓跋鲜卑真正的起家人拓跋力微和禿法匹孤,现在好像也没多大,主事人是他们的父亲拓跋詰汾,也不知道这老小子能不能撑住。
若是被鲜卑各部联合攻击而死,那也算去了一桩大患。
“只可惜慕容鲜卑如今在辽东,没办法啊!”赵少杰处理了一下拓跋,又想到了慕容。
只是地域遥远,够不著,否则,他怎么也得安排一下。
就在赵少杰取得了一场胜利的时候,江东却心慌了起来。
曹操听从董昭的建议,以南征的名义去往譙郡,宴请父老士兵,为称帝作最后的准备。
江东方面知道曹操大军来到了譙郡,自然惊慌。
虽然他们猜测曹操可能另有目的,但他们依旧害怕。
如果曹操这个老小子,想要战功,突击他们,他们能不能抵挡?
孙权赶紧召见周瑜、鲁肃等人,但一个更加不幸的消息传来,周瑜病了!
虽然这一世周瑜没有攻打江陵一年,但耗费的心力却一点不小,他常常为自己辜负了孙策的大志而沮丧。
虽然孙策临死的託孤人是张昭,而且也说明了,让张昭能辅佐孙权,就辅佐,不能辅佐就保全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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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周瑜还是自我代入,希望完成孙策的宏图大志,鼎立江东,进取天下,所以才有他带兵为孙权撑场面的行为。
可是如今看来,鼎立江东都成问题,进取天下,更是天方夜谭一般。
这样的结果,如何让他不心力憔悴?
孙权也知道周瑜对自己的重要性,做为江北一系的首领人物,周瑜依旧对鲁肃、蒋钦等人有莫大影响力,偏偏他武功不彰,威望不仅没有增长,反而在持续下降。
所以,得知周瑜生病之后,孙权立刻来到了周瑜家中,亲自探视,手奉汤药。
周瑜吃过汤药之后,气色稍微好了一些,惭愧地说道:“至尊何能如此?卑下不过一臣!”
孙权动情地说道:“公瑾乃吾兄一般,国之柱石,岂能以臣视之?!”
周瑜看了看孙权好像要哭的模样,低著头嘆了口气,轻声说道:“至尊所来,是为了曹操南下之事?”
孙权也长嘆一口气,轻声道:“江北来报,贼军调动频繁,张辽数次逼近,似有图谋,老贼又在譙郡,若是心中起意,突袭我濡须,我何能挡?”
这没有战爭的一年,孙权也没有閒著,虽然失去了豫章、庐陵,但丹阳、会稽等地也是遍布山越。
他再次命令蒋钦、陆议等人,征討山越,收穫也不算小,得兵数万,归民数万。
现在江东的兵力已经恢復到了七八万,可以出动的兵马,足有五六万。
只是这些成绩,看著对面的豫章,南昌,让他实在高兴不起来。
刘备虽然只有扬州两个郡,但也在招抚山越,而且效果比他还好,也不知道为什么!
对方也从山越中,获得了数万百姓充实地方。
这些消息,步騭探听之后,甚为可惜,屡次上报给他,希望可以做点什么。
但孙权却没有办法做什么,山越根本不相信孙家,更不愿意投奔他。
他甚至怀疑,之后西进,可能连豫章、庐陵两个郡他都打不过,因为听说对方在编练新军,乃赵少杰创製,也不知道编练之后,如何模样。
看著忧心忡忡的孙权,周瑜也露出绝望之色,良久,才说道:“至尊欲图天下,当静待时机,曹贼、刘贼俱已老迈,唯至尊年少,蛰伏之术,至尊应当了解。”
“我意曹贼不会南下,其当为称帝造势,但至尊仍旧应该派遣使臣去往长安,南昌,让刘贼与兵相助!”
孙权听著,心中不悦,什么叫他了解蛰伏之术,但他也明白了周瑜的意思,那就是曹操攻打他的可能性不高,但他还是应该求援刘备,做出惊慌之状。
这等做法,可以用来麻痹刘备。
看著往日一项雄武不愿意示弱的周瑜如此开口,孙权不禁落泪,轻声道:“公瑾定要保重身体!”
其实周瑜也是感觉自己的病来的有些凶猛莫名,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如果不等机会出现,他先走一步,那可太让他绝望了,所以他也开始了气弱。
周瑜抬起头,望著孙权,似乎看到了孙策,当年他们意气风发,以为可以建立一方伟业,如今斯人已去,只留他殫尽竭虑,倍感压抑,轻声道:“未见孙家称尊,臣岂能离去?”
而在千里之外,曲蠡。
曹操宴请家乡父老之后,带领大军而来。
天气寒冷,但军中將校不惧寒风,还无一例外的兴致高昂。
这是他们南征的最后一站,如果汉帝识趣的话。
宽敞的车架中,曹操摸著脑袋,许是因为即將登临尊位,曹操的气色近来好了不少,在譙县时候,还曾和父老饮酒。
自从关羽告知食太多加重了他的病情,他连酒水也不再饮。
不仅和父老喝酒作乐,他还祭拜了忘年交桥玄,游览了地方。
一切都进行的非常合他心意,让他產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他似乎病好了,看向身侧骑马而行的贾詡,轻声道:“文和,孤当去濡须的啊!”
贾詡近来越发沉默,这让曹操十分不喜,所以,隨行军师只有贾詡一人,钟繇、荀攸、程昱都在鄴城辅佐曹丕。
贾詡也察觉了曹操对他生怨,低声说道:“大王可派遣使者去往江东,若大王定尊號,可以名位使孙权阴降!”
曹操眉头一皱,摇头道:“孙权前次被名位和荆州利益所动,结果却是大败亏输,今次还能动心?”
贾詡一笑:“试一试纵是无妨,孙权志气高远,非人下之人,无论阴附与我,还是阴附与刘备,都是三心二意,大王此举即便不能动孙权之心,也能让其摩下人心紊乱,若有一二投降大王,大王也可在扬州留下暗子。”
曹操想了想,孙权確实比较难搞,此人可以放弃脸面尊严,假装附庸,但实际野心勃勃,时刻想要自主一方,以前孙权还有可能,现在却机率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