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噩耗甚至没有对他的家庭产生任何影响,唯独弗林在那之后多出了「饮酒」的新习惯。
他并不痛苦,却会像个饱受痛苦的人那样去酒吧买醉。
他在饮酒时镇定自若,仿佛冥冥之中有一个程序操控着他,认为这时的他应该进入到借酒消愁的阶段了。
「至少今天,弗林先生知道他为什幺要来酒吧买醉了。」
冰元素瞥向了走路跌跌撞撞,失魂落魄地朝着酒吧的方向走来的弗林。
在痛苦因镇定剂而稍稍消退的那一刻,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酒。
不再是不同品类的口感,与多少剂量能让他一睡不醒的判断,那些理性的看法都在离他远去,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一他需要酒。
不需要任何理性层面的解释,而是一种源自内心的渴望。
伊森就坐在弗林的隔壁一桌。
就如电元素所说,这个男人的染缸几乎只剩下了黑色,积压多年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险些将染缸都给冲垮了。
他故意提高了声音,让隔壁的弗林能听清他和冰元素之间的交谈,「伟大的第三席女士刚刚在生物领域发现了一项重大的突破,经研究表明,长期酗酒能导致肿瘤的缩小,甚至有千分之一的可能使患者痊愈!」
周围没人搭理他,因为喝高了说胡话正是酒吧环境构成中重要的一环。
就连酒保也继续着手头上的事,连眼睛都没擡一下。
除了弗林—塞恩。
握着酒杯的右手猛然一颤,他看向了高谈阔论的伊森。
这里是酒吧,每天都有喝高了的人出现,但他从不关心其他酒客们交谈的内容。
「哦哦,我听说了。」冰元素立刻附和道,「我还听说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小插曲,你知道吗?其实这项实验并非一帆风顺,那个奇迹般康复的患者在之前一次检查中产生了强烈的心绞痛,疼痛到就连对于圣城之主的信仰都无法缓解他的疼————」
「哎,你小声点,这话可不能乱说!」
在弗林眼里,那两个喝高了人说着胡话,自始至终都没看向他一眼,那些话根本经不起科学的推敲,这多半又是某些人造的谣,绑上了第三席女士的名头只为了让他们的胡言乱语听起来更有说服力。
但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在胡说八道。
可是————
为什幺他要去观察隔壁桌那两个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他产生交集的陌生人?
随着痛苦一同出现的还有更多复杂的变化。
弗林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正因为隔壁桌的无稽之谈猛烈地跳动着,内心激荡着的情感一度盖过了痛苦,甚至让他产生了另一个不受控制的想法。
一他刚才产生了心绞痛,和他们提到的症状如出一辙。
这些想法让弗林一度把酒抛到了一边,他仅存的意识不断向他释放着同一个信号。
万一,这项研究是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