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京营在皇帝眼皮子底下都能被吃空餉,南京京营更是不逞多让。
如今张慎言將吃空餉的事同皇帝的死联繫在一起,汤国祚明知道这是无中生有,奈何他做贼心虚。
亲爹死了,亲生儿子会怎么做?
况且,京师丟了,皇帝死了,总得有人要背锅。
汤国祚担心太子拿他,杀鸡儆猴。
他忙的跪倒,“张慎言所说乃子虚乌有,恳请殿下明鑑。”
蠢货!马士英不禁暗骂。
这种要命的陷阱,怎么能顺著对方的话往下说!
东甌王一辈子谨言慎行,怎么会有如此不出奇的子孙。
马士英甚至隱隱有些后悔,联交勛贵这一步棋,是不是走错了?
张慎言知皇家向来厚待勛贵,见汤国祚入套,如决斗的武士那般,毫不犹豫的抽出宝剑。
“圣上曾发明旨,调天下兵马入京勤王。”
“南京接到圣旨后,史阁老那时掌南京兵部大印,隨即颁发勤王令。可南京的兵马呢,五天都没有集结完!”
“如若不是你灵璧侯欺上瞒下,吃空餉,致使南京无兵可调,我大明怎会遭如此大劫!”
“你胡说八道!”汤国祚的声音很大,好像是抓住了什么破绽。
“四月初一,南京兵部才发勤王令,可根据漕运总督路振飞的塘报,三月十九,闯贼就已经攻破京师,圣上就已经殉国。”
“张慎言,你恶言构陷朝廷侯爵,究竟是何居心!”
“汤国祚,你究竟是何居心!”张慎言的声音,高过了汤国祚。
“根据塘报,圣上確係於三月十九殉国。可太子殿下呢?”
“蒙我大明列祖列宗庇佑,太子殿下安然脱险。但北京距南京千里之遥,中途又不断反贼流寇,太子殿下这一路是如何走来的,你汤国祚心里应该清楚。”
“若不是你汤国祚吃空餉导致南京无兵可调,一再延误出兵日期,南京早就已经派兵沿途接应太子殿下,何至於让殿下受这一路顛簸之险?”
“汤国祚,你乃开国东甌王之胄,朝廷世袭侯爵,遇此危难,你不思报国也就罢了,竟以圣上罹难日期为由,藉口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