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程这时也开了口,“手底下的不会做事,毛手毛脚的。黄侍郎,不要介意。”
黄澍强压下心中情绪,借势说道:“茶满送客。”
“范学士这是要赶我们走啊。”
“既然如此,我们也识趣些,別惹人厌了。”
“霍郎中。”
“下官在。”霍清源腾的起身。
“通知使团,咱们连夜离开。”
霍清源巴不得如此,“下官遵命。”
“这个嘛。”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二位还是先坐下吧。”
黄澍发问:“怎么,范学士,难道贵方要囚禁我们不成?”
“那倒是不至於。”
“不过,贵方使团是为祭拜崇禎皇帝而来,若是就这么离去,岂不是有违人臣之道?”
“我只是不忍黄侍郎和霍朗中落下不忠的骂名。”
黄澍:“那就杀了我们吧。”
霍清源一愣,呆呆的看向黄澍。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勇了?
范文程淡淡一笑,轻谈大义者,临阵必变节。
“黄侍郎,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我大清向来是以礼待人,不会妄动杀念。”
“坐坐坐,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吧。”
黄澍冷哼一声,这才坐下。
霍清源擦了擦头上的汗,如蒙大赦。
范文程笑著说道:“大明朝虽然已经在南京另起炉灶,可自古以来,在南京的,皆是短命王朝”
“东吴,东晋,宋,齐,梁,陈,盖莫如是。”
黄澍已经猜到了范文程的意图,扭过头去,只留侧脸。
范文程继续说著,“我听闻,张献忠兵进四川,蜀地半境落於贼手。”
“武昌左良玉听调不听宣,福建郑芝龙隱隱有独立之势,云贵两省的土司叛乱不止,北地又早已失去。”
“南京,如今已是岌岌可危呀。”
黄澍反驳道:“我大明圣皇在上,群贤满朝,何来的岌岌可危。”
“范学士,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
“这样的攻心计谋,太过拙略。”
范文程:“此绝非攻心计谋,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没想到,实话,竟然这么伤人,以至於都让黄侍郎產生了误会。”
“你说是吧,霍郎中。”范文程侧身看向霍清源。
霍清源没想到范文程会將话扔到他的身上。
“可,范学士所言,也不是什么实话呀。”
“难道,我得到的情报有误?”范文程故作反问,接著又自答起来,“应该不会吧。”
“我这不光有各地探查来的情报,还有各地往来的公文呢。”
“这是北京城,是大明朝的都城。各地的奏事的公文每天都像雪一样涌过来。”
“虽然现在大明朝的都城於无奈之下迁回了南京,但北京毕竟当了二百多年的都城。”
“崇禎一朝十七年的公文,可全都积存在北京。”
“李自成进了北京城,只顾的抢金银財宝了,眼里哪顾得上这些废纸。”
“不过,李自成抢的那些金银財宝,在庆都一战,全部被我大清截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