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常言道: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湖广数万官兵,不至於被七万闯贼嚇的不敢动弹吧?”
话已经说破,督师阁部吴甡不再沉默。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要想弄清楚盘踞襄阳闯贼的真实实力,就必须派兵试上一试。”
堵胤锡朝著吴甡行了一礼,“阁老英明。”
“如若襄阳闯贼真的有如此实力,那我们还是不宜大动,还是以防御为主。”
“如若襄阳闯贼是虚张声势,是纸老虎,那自然就没什么好怕的。”
左梦庚这才反应过味来。
离襄阳最近的军队就是自家的左镇兵马。
湖广实力最强的军队也是自家左镇的兵马。
要想攻打襄阳,以试探闯贼虚实,毫无疑问,自家的军队是最好的选择。
左梦庚,当然是不乐意的。
“阁老,制台。”他先向著吴甡、袁继咸行礼。
“攻打襄阳,收復失地,我部自是责无旁贷。”
“只是,我部先前接连於献贼作战,多有损失。余下的官兵也是人老马疲,精神萎靡。又因欠餉,士气低落,军心不振。”
“我部怕是无力承担攻打襄阳之重任。”
左梦庚话说出口,全场的目光霎时间全部聚焦在他的身上。
眾人的目光审视著左梦庚,眾人的心思不一,但此刻透露出的意思,却是截然相同。
那就是,左梦庚,蠢货,一个可以进博物馆的蠢货。
吴甡、堵胤锡仅仅是透露出来要试探襄阳闯贼的意图,打与不打,还没確定o
就算是要打,调派哪些军队去打,也没有確定。
你左梦庚自己却上赶著撇清关係。
左良玉多么厉害的人物,怎么就生出来这么一个蠢货。
真是黄鼠狼生老鼠,一窝不如一窝。
左梦庚则还在自说自话。
“前些时日,我部曾向朝廷奏报,请求调拨军餉。原湖广按院黄澍黄按台进京述职时,我不也曾委託其代为向朝廷请餉。”
“奈何时至今日,餉银依旧是迟迟未能调拨到位,仍有大量拖欠。”
“若不是因屡屡拖欠军餉,军心,何至於如此萎靡不振。”
左梦庚觉得自己很聪明。
非但將吴性等人企图调派自家军队攻打襄阳的事,完美的搪塞过去。
顺便还借题发挥,乃至是超常发挥,又催要了军餉。
何腾蛟一个劲的翻白眼,竖子不足以谋!
自己这个湖广巡抚就驻於武昌,是要长时间於左良玉接触的。
自己是不希望让左良玉过於为难,以免激怒而產生什么变故,从而影响湖广的大局。
可左梦庚这玩意,实在是愚不可及。
蠢就算了,竟然蠢的不自知。
你越是这么说,就越是容易引起別人的反感,越是会適得其反。
吴胜都没拿正眼瞧左梦庚,更不屑於和这种废物掰扯。
还是总督袁继咸代为开口,“左少將军真是快人快语啊。”
“左镇的难处,部院是知道的。左镇的情况,部院也是清楚的。”
“可,湖广的情况,左镇应该清楚。”
“要说难处,谁都有难处。”
“谁都不愿意勉为其难,但当下这个情况,也只能是咱们大傢伙一块勉为其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