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给他一个台阶,一个能让他履行职责、同时也能保全自身的选择。
第一守正猛地转过头,锐利如刀的目光死死刺向梁进,仿佛要將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今夜种种惊世骇俗的作为,强悍到不合常理的身手,究竟所为何来?!”
“你的背后,到底站著谁?!”
他问的早已不是那个小小的旗总身份,而是梁进背后所代表的真正势力和他搅动京城风云的终极目的。
这个年轻人,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寒潭,让他感到一种难以掌控的、深不可测的危险。
赵保立刻上前一步,以一种保护性的姿態挡在梁进身前。
他声音斩钉截铁,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仿佛在宣读圣旨:
“梁旗总乃是陛下深谋远虑,早已安插入禁军中的『护龙暗卫”!”
“他身份绝密,只对陛下一人负责,握有陛下密旨!他的身份和一切行动,岂是你能隨意过问的?!”
“你现在的任务,是执行你的职责,迎接圣驾,剿杀叛逆!而非在此盘问陛下的秘密力量!”
赵保虽然不知晓皇上情况,但是他隱隱之中已经有察觉了。
他数次都感觉,厂公王瑾在假传圣旨。
而今夜转移皇帝回宫的过程之中,他更是感觉龙之中没有任何气息,显得很不对劲。
捕神沈无咎的猜想,更是同赵保不谋而合。
到了现在,赵保心中大致有底,
所以他也不在乎假传一次圣旨,给梁进安排一个身份。
反正只要贏了,一切好说;输了,万事皆休!
“护龙暗卫?陛下密旨?”
第一守正眼中惊疑之色更浓。
大乾因为得国不正,导致天下非议眾多。
为此大乾皇帝大兴特务机构,成立了缉事厂监察百官。
甚至有些特殊时期,缉事厂已经得不到皇帝信任,导致皇帝还暗招暗卫密探,以应对厂卫可能存在的尾大不掉。
若梁进真是皇帝多年前布下的暗子,那他今夜所有不合常理的举动似乎都有了一个勉强能解释的通的理由?
他下意识地、带著最后一丝期望,將目光投向门外的龙。
期望能得到皇帝的一声確认,哪怕只是一个微小的手势。
然而一龙琴依旧死寂无声,如同一个华丽的坟墓,
反倒是远处的喊杀声、惨叫声愈发逼近。
刺客们的攻势在短暂的迟滯后,变得更加疯狂和不顾性命!
赵保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心里全是冷汗,见状立刻趁热打铁,厉声逼迫:
“第一守正!”
“莫非真要等到逆贼的刀砍到龙之上,御前血流成河,陛下受惊,你才肯相信吗?!!”
“但现在,立刻!执行你的职责!迎驾!杀敌!”
梁进也配合著,默不作声地上前一步。
他虽未言语,但那经歷过无数杀的冰冷杀气和无形的精神压迫感再度瀰漫开来,如同实质般压向第一守正。
第一守正看看梁进,又看向龙,龙攀死寂无声。
他又微微抬头,看向夜空。
夜空之中,那强大到恐怖的气息还在狂暴涌动,那两个顶尖的高手还在激战。
他又看向远方。
京城夜空之中,不少地方也响起阵阵喊杀激战声。
甚至不少地方也已经失火,火光照亮半边夜空。
今夜,彻底混乱!
无数的阴谋诡计,在这一刻已经化为了最终你死我活的廝杀。
他最终仿佛被无形重担压垮,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一生厌恶朝堂爭斗,只愿恪尽职守,忠君报国,在马背上、在沙场上寻求功业和价值。
可命运却一次次將他拖入这航脏复杂的权力漩涡。
但——
皇恩深重!
陛下的知遇和信任他从未忘记。
无论龙內情况究竟如何,护卫皇城、迎驾入宫,是他身为禁军统领不容推卸的责任!
“唉——!!”
他发出一声仿佛耗尽所有力气的长嘆,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已儘是决绝!
他单膝跪地,朝著龙方向,用尽全身力气沉声喝道,声音嘶哑却坚定:
“臣,南禁军统领第一守正,谨遵圣意!恭迎陛下回宫!”
“臣在必以血肉之躯,护卫陛下周全,诛杀一切叛逆!”
言罢,他豁然起身,如同一柄出鞘的绝世宝刀,磅礴的二品武者气势冲天而起!
他手中佩剑遥指城外黑压压的刺客群,声音如同滚雷,蕴含著滔天怒意和杀机,响彻整个午门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