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溶洞里的教徒。
但凡饮下过「圣髓」的,但凡被戴维·克伦威尔赐予这伟大恩赐的市民们,此刻全部被转化成了背生蛛腿的怪物。
他们屠杀着恍然未觉的、或许还以为这是寻常一天的市民们,成群结队,像一股炙热的沸水烧过每一条街,每一栋房子和每一栋房子的角落——
罗兰视线里没有一处不燃烧着火焰。
字符散乱零碎,不知是谁说的,又几个呼吸后再也不说。
‘怪物——’
有女人喊。
‘查理——’
谁的名字。
‘爸爸——’
谁的孩子。
这些怪物游弋在玫瑰丛中,寻找能让遍地殷红更加怒放的东西。
比如鲜血和白骨。
他们像猎犬一样有素,不惧疼痛,不畏死亡。
和戴维·克伦威尔的教徒不一样:他们没受过格斗训练,或许连仪式者都没听说过——但他们远比那些教徒要可怕。
野兽是天生会利用自己的利爪和牙齿捕猎的。
它们天生就会。
“我们要死了,罗兰。”
仙德尔轻轻把费南德斯腰腹间的纱布缠紧。
单层木屋。
仙德尔找的临时据点——自他们被那天使‘放走’,一路杀了出来。
这里,或许就是终点。
单层木屋。
这房子里的一家三口额头和胸口都开了好多洞。
妻子和孩子死在床上,丈夫在客厅——他手里握着镰刀。在房间角落,一个被砍了脑袋的怪物扭曲地团在那一动不动。